刚开学时一节思政课,梁老师讲到货币与经济章节时,提到了最近生的一些社会新闻,什么制造□□团伙、操纵商品垄断,给同学们举例。
本来认真听思政课的就没多少,没想到,冯仁杰居然在台下驳斥梁老师的例子。
梁志鸿老师4o岁,并非什么农科院退休专家,自然没有教生物的余老师那么大的架子。不过,被冯仁杰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驳斥,梁老师下不来台,就让冯仁杰有理说理,没理闭嘴。
于是,冯仁杰背了二十分钟的经济相关法律文件,逐一指出梁老师举例中不合理的地方。
也就是那节课后,同学们才知道,冯仁杰的父母都是法律行业从业者。妈妈是大公司法务部领导,爸爸则是刑辩律师。
从小到大,冯仁杰都被父母逼着背诵不同的法律条文,希望儿子以后也能走上法律工作者的道路。无奈,冯仁杰实在不是这块料,这让冯家父母很是失望。
静默午休结束,距离下午第一节课开始还有十五分钟时间。靳文蕾迫不及待地去找了冯仁杰。
原以为冯仁杰看在同班同学的面子上,至少也会答应回去问问父母,没想到,冯仁杰却摆出了一张苦瓜脸。
“雷神,我在爸妈面前,就不能跟他们谈法律!唉,虽然我不是艺术特长生,可我一直有个学画画的梦想。我才不想学那么枯燥的法律条文呢。要是我在他们面前提什么‘帮同学找律师’,我妈肯定会找到由头,再让我背两个小时的法律条款了。哼,也不知道背这些玩意儿除了在思政课上装叉之外,还有什么用。”
冯仁杰想当艺术生,只有和他关系最好的小部分同学知晓。靳文蕾感到很是震惊。
上周的美术课上,老师教授了基本素描技巧,又在投影仪上放了三个人像,让同学们随意挑选进行临摹,作为当堂作业。
冯仁杰挑选的是左边那个走猫步的模特。模特身上的衣服,冯仁杰画得称不上惟妙惟肖,却也能看出是件时装。
然而,冯仁杰笔下模特的脸成了圆角四边形,修长的双腿与其说是在走猫步,到更像在扎马步。
就像陈默一直想当体育生而不得一样,冯仁杰对艺术生的渴望,也仅限于他的一厢情愿。
不过,哪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没有过此等不切实际的幻想呢?靳文蕾在现自己擅长的不是舞蹈,而是打架之后,不也想着扫黑除恶、拯救地球么。
结果,遇上几个死缠烂打的小流氓,就要瞻前顾后了。
冯仁杰对靳文蕾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但靳文蕾高低也是个面容姣好的舞蹈生,在自己面前求情,冯仁杰到底还是心软了。
“我爸是刑辩律师,对治安部的工作流程略有了解,也常在饭桌上谈起他的案子。在我的印象里,治安部会需要好几天的时间分析监控、确认对方的伤势,最重要的是,确认伤势与学姐动作之间的因果关系。学姐还没成年,肯定不至于直接把她拘留起来的。对了,咱期中考试之后,不是要开家长会么?到时候,不管我爸还是我妈来开,如果学姐还需要律师帮忙,你自己找他们说吧。”
冯仁杰仁至义尽,靳文蕾心下稍安。
数学课代表丁悦来到两人所在的角落,下改好的作业。
冯仁杰的后桌李运鸿,不知是坐在特质躺椅上舒服到无聊了,还是被段考成绩刺激到,痛定思痛,昨天居然交了数学作业——开学一个半月以来,这是李运鸿上交的第二份数学作业。
“啊?雷神,你们打架的视频还有第二段?”丁悦把两人的对话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好奇地问道。
“唉,学姐中午刚给我看的,还有那小流氓的验伤报告。”说着,靳文蕾把手机交给丁悦,点开了连卢浩都还没看到的第二段视频。
这段视频时间很短,只有两分多钟。
视频中,苗龙韵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小巷,两个人瞬间跑路,连剩下两个还躺在地上的同伴都顾不上了。就像靳文蕾对高松然所说,两人的脸上一个大脚印。
“你是说穿夹克衫的人,鼻梁骨骨折?!”丁悦反复端详视频,放到苗龙韵踢灰色夹克脸的片段时,她还前后几次拨动进度条,反复观看。
靳文蕾无奈地耸耸肩,表示默认。
“这不可能!”丁悦忽然斩钉截铁,“无论是学姐下脚的力度,还是她力的方向,都不可能导致那么严重的伤害。你们看,学姐踢得甚至是他一边脸蛋,哪里碰到鼻子了?”
说着,丁悦又把进度条拉回苗龙韵踢脸的瞬间。
“丁悦,你眼神那么好?视频里这么暗,你都能看清学姐踹人的细节?”冯仁杰感到不可思议。
“是啊,哪儿看出来的?”靳文蕾也惊了。
没等丁悦答话,冯仁杰斜后方的刘二明插嘴道:“当着全年级的物理尖子生讲题,半个实验班的同学都服气,咱1o班自己人服气一下丁神和吴神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