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等娘娘同他相聚。”
他鲜少一口气说出这么些话来,可时至今日,内心却充满急切与不安,只怕……一切真的来不及了。
倪酥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望着白袍青年:“谢延,我不知该如何感激你……”
“拓儿能平安无事,我已是心满意足,至于相聚,恐怕……”她掩面落下几滴泪,以锦帕轻轻擦拭。
恐怕得等到下辈子了……
谢延又靠近她一步,一只以来待人接物都完美到无懈可击,名动大魏的雪白幽兰,眼底却涌出浓烈的情绪。
他说:“相信我,一切事宜以及所有死士,微臣已命家族备好,只待祭祀大典那日一声令下便行动起来,我亲自护送娘娘回姑苏,绝不回头。”
祭祀大典?
九皇子想要名正言顺登基,祭祀大典,是他们最好的机遇。
可她如今不过一届冷宫废后,哪里再有资格去祭祀大典呢?
倪酥心中愁苦万分,可只是这一瞬的犹豫,身后便冷不丁的出现了一道人影。
裴郁显然是刚才赶过来,他双眸微眯,周身裹挟的气场不善:“谢中丞好雅致,青天白日便来掖庭赏景。”
谢延波澜不惊,面色如常,正欲开口,却见身边的女子已然先他一步,行至辅身前:“大人,您特许妾身外出走走,这才恰遇谢中丞。”
倪酥自知这恶蟒必会起疑,可转念一想,如今她已是深陷泥沼,日子糟的不能再糟,何不赌一把,或许真能同拓儿有再相聚的机会,最差的结果不过是死,她也早就不怕了。
此间,她便慢慢有了主意。
裴郁没动,只是伸出手,捏住女郎的下颚抬高,细细的打量她得神情。
他面色有些冷,辩不出太多的喜怒:“酥酥是不想在这时候见到我来吗?”
倪酥柔顺的仰着脸,映着春光的杏眼静静淌过一阵水色,一眨不眨的望着裴郁,嗓音软绵绵的,却带着几分难以掩盖住的哀怨:“我哪里不愿了?不过是同旁人告别罢了。”
告别?
“我已经告知谢中丞,叫他以后不要来寻我,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不再有任何瓜葛。”
裴郁没说话,只是眯着眼仔细观察她片刻,忽而,轻笑了下,俯在女郎丰润殷红的唇瓣上轻吻了下,然后伸手示意她随自己去亭子里。
倪酥乖巧的提着裙裾随他走上阶梯,男人在石凳前坐下,她欲站在一旁,却不防被他伸手揽着腰直接坐在他膝上。
倪酥面颊瞬间红了,他毫不避讳四周的宫人,更不避讳谢延也在场。
果然,素来温润如玉的白袍公子,眼眸绯红的厉害,手臂已经是青筋暴起,可面上仍维持着体面。
这恶蟒竟然在自己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折辱他心爱的姑娘,他真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真的吗?”裴郁将女郎胸前的丝带捻在手中把玩着,复而指腹又摩挲她的唇瓣:“酥酥没骗我?”
这话是对着倪酥说的,可目光却对上了谢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