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時常感覺到受制於人。
與幼年時純粹的被傷害不同,成年後祁明時常感到的悵然,來自於自己的無能。
事實上在祁家身家決定了一切。
他如果比祁天文聰明,或者比祁天文更有能力,就能掠奪他的地位,但祁明或許沒有那麼聰明,但更多是不想。
他在祁家的所有時間在想的不過是自己哥哥能不能回頭,卻從來沒有想過把自己的哥哥從高高在上的地位拉入泥端。
司震啟雖然語言沒有表達攻擊性和目的,但祁明卻隱約地感到了熟悉,來自於上輩子的熟悉,司震啟絕不會放自己走。
而祁天文也不會。
唯一能幫助自己的亦正亦邪的宋墨白身份成迷。
一瞬間,祁明感覺自己是一隻白白弱弱的兔子,被三頭狼圍繞在中間成為他們角力的禮物。
祁明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他對司震啟只是笑笑,沒多說。
司震啟也態度自然:「你的臉好了?」
祁明戴著口罩,他大大方方地脫掉了自己的口罩,露出那張足夠漂亮的臉。
司震啟笑:「需要我給你的工資提價嗎?」
他很自然地掠過了祁明為什麼好這個話題,祁明也笑,只是沒說話。
司震啟環視了這間普通的出租房,他靠近祁明抬手,露出乾淨修長的指節,做出一個邀請的動作,祁明望著司震啟放在自己眼前的手,慢慢地把手放上去。
祁明依然不習慣與人肢體接觸。
他手放上去後手指蜷縮了一下,一邊勸自己這是上司老闆。
在司震啟沒有撕破他們的現在和平的假面,沒有露出前世那依靠權勢毫無道理地給自己囚禁在別墅中,祁明便願意暫時溫順一點。
離開啊……
祁明的眼睛看著兩個人交合的手。
他一定要離開。
司震啟紳士道:「你的這個出租房不用留了,我給你重準備了一套房子,現在去看看麼?」
祁明:「你現在是在養小情人麼?」
祁明冷不丁地說。
司震啟的態度變化很大,明明之前和自己還隔著一層生澀的距離,但此時卻突然一改常態。
司震啟:「你也可以這麼認為。」
祁明沒有說話了。
這種改變對祁明來說,卻不見得是好事。
祁明想打消司震啟的觀念,在司震啟牽著他的手往車上走,司震啟給祁明開了車門,祁明坐在後駕駛座和司震啟靠一起時,短暫地緩了緩,試探道:
「是因為我現在長得……比之前好看麼?」
車緩緩湧入市中心的車流,如一尾魚沒入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