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沈案远三年,才知道他早已有婚约。
他们是门当户对的世交,而我只是在沈家生活的养女。
他为了讨未婚妻的欢心,将我随意指了婚嫁。
结婚对象家境殷实,长相优越,与我也是青梅竹马。
我顺从了他的心意,祝他新婚快乐,此后余生再无我。
后来他后悔了,凛冬之时异国他乡,他按响了门铃,期待着接他的小姑娘回家。
门从内侧打开,他给我指定的结婚对象走出来,“我的妻子半月前已经病逝,她说死后也不想见到您,请您不要再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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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档餐厅的包厢里,沈程两家人齐聚。
本以为是两家平常的聚餐,接到沈案远电话的我赶了过去,没想到却是一场鸿门宴。
主角还是我这一个寄住在沈家的外姓养女。
“小书和阿时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日后二人结婚,我们两家也是亲上加亲了。”沈案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到自己的名字,我懵了一瞬,抬头看向他,“你说谁结婚?”
“你和程时啊。”他答道,眸里满是平静,声音仿佛下达命令一般。
“你要让我嫁。。。。。。”我急出声,却又想到两家的长辈都在,堪堪止住后半句话,只满眼震惊地看着他。
“小书这孩子不用害羞,难道还怕你程叔叔和我亏待你啊。”程时妈妈笑着打趣,话里话外也满是对我的喜爱。
从我来到南城开始,我在程家待的时间怕是比沈家还要多,两位长辈对我自然是没话说。
不能冲撞长辈。
我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程时,他也是满是无奈。
唯一的希望落空,我终于不再挣扎,看着两家长辈交谈甚欢,最终定下了时间。
南城市中心上臻苑的大平层,我和沈案远坐在桌子两头。
整个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我甚至看不清楚他的脸。
以前上学的时候,我们也经常会有这样的时候,大多都是我的成绩出来了,或者比赛结果出来了,成绩好有奖励,成绩差也会有惩罚。
“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沉默良久之后,我主动开了口。
以往此时我都是忐忑的,等待着他下达最后通牒,今天我却不想等了,即使知道结果事与愿违,我也不想再等他了。
“你打小不就喜欢追着程时转吗?程叔程姨那么疼你,嫁到程家去也不会受委屈。”他道,声音依旧冷静清冽,像是思虑周全般为我安排好了一切。明明是我日思夜想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往我心上捅刀子。
“那这三年又算什么呢?三年前随意接受我的表白,现在又随意为我指配婚嫁,那我呢?沈案远,你又把我放在哪里?明明说好等我长大的,我真的努力了,为什么?”
我的情绪在听完他的话之后突然爆发,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哽咽。
情绪崩溃之际只听到他淡淡的一句:“小书,别闹了,你既住在沈家,我就只把你当妹妹。当时。。。。。。我并未给你肯定的回答,从前的事有误会。”
随后他站起身,像下达命令般留下最后一句话:“你和阿时的订婚宴定在夏天,最近这段时间好好准备准备。国外的学校也已经帮你联系好了,等毕设结束出去几年,就当散散心吧。”他转身走了,门打开又关上,屋里一片死寂。
许是情绪太过波折,我感觉到液体自鼻下划过。
又流鼻血了。
我跌坐在凳子上,屈膝缩成一团。
南城不似北城有暖气,一到冬天湿冷的天气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
我想爸爸妈妈了,可是北城离南城太远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沈案远这一走,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他。
今年是我和沈案远在一起的第三年。
从少年情窦初开时喜欢上他,到现在回头看,我们已经以我认为的情侣身份走过了三年。
或许不能说在一起,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叫做“跟”。一个女人跟着一个男人,像一只自缚手脚于笼中的金丝雀。
纪念日这天,南城黎明塔的顶层里,我从傍晚等到了天边泛白。
桌上的饭菜早已经凉透,蛋糕上的奶油也融化了。
我依旧没等来他。
也对,人家不是说从前的事都是误会吗,沈二少这么忙,我又没名没分的,来了已算是赏脸,不来,也是情理之中。
自嘲地笑了笑,准备站起身回家,突然眼前一黑,一股无力的感觉袭来,我跌了个踉跄,浑身剩的一点力气只够我摁下紧急联系人。
再睁眼已经是在医院里,白花花的壁灯刺得我眼睛疼。
意识还没完全清醒,便感觉到有人拉着我的手。
“你醒了书书?感觉怎么样,坚持一下我去叫医生。”程时焦急的声音传到耳边,我无声地笑了笑,拉了他一下便开了口:“阿时,你好聒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