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府衙外,冷惠心掂了掂沉甸甸的荷包,喜上眉梢。
她朝着裴盛谦所在的方向作揖,“谢谢好心人,事出有因,公子莫怪。”
她一手托着荷包,一手解开一道小口。
阳光顺着小口照进去,白花花的纹银晃得她眼睛疼。
冷惠心一把攥紧荷包的口,匆匆揣进怀里,上扬的嘴角怎么也止不住。
。。。。。。
“吱呀”,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冷惠心轻手轻脚地进屋,生怕惊扰了床榻上的人。
“心儿,你怎的又回来了?”
林氏掀开被子,强撑着坐起身,面颊干瘪,头发枯黄。
“咳咳咳。”她捂着嘴,别过头去。
剧烈抖动的后背彰显着她此刻的难受。
“娘,你快躺下,莫要着了凉。”
冷惠心眼眶一热,心中冒着酸楚的泡泡。
林氏轻轻握住她的手,摇头制止。
“在床上躺累了,也让我换个姿势罢。”
冷惠心拗不过她,转过身去偷偷抹泪。
“心儿,你昨日刚回来,今日又回来,可是主家那边出了事儿?”
林氏浑浊的眼中含着担忧。
冷惠心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娘,你莫要担心,我主家好得很。喏,你看。”
她从怀里掏出荷包,拿出几块,放在林氏手里。
“主家夸我能干,给了我些赏银钱。这个月的医药费,我们不用担心了。”
她亲昵地贴了贴林氏的额头。
“好孩子,苦了你了。”林氏紧闭双眼,眼泪在枯瘦的面颊上流下两道泪痕。
“啪嗒”,眼泪打湿衣襟,屋顶的积水也调入水坑。
冷惠心似是没注意到林氏的异样,她从荷包中数出几枚铜钱,压到枕头底下。
“改日,我去寻村头的张瓦匠,让他帮忙收拾下屋顶和窗户。”
她站起身,目光落在木板封死了的窗户上,神色黯然。
早些年,她爹好赌,欠了一屁股债。他害怕,某一日出门后,再没回过家。
追债的人找不到他,便寻到了家里。好在邻家的小何在衙役当差,喝退了那些人。
自那日起,便总有奇怪的物件捅破窗户纸,飞入屋内。
无奈,冷惠心便寻了些木板,将窗户彻底封死。
小屋本就朝向不好,自打封上窗户,更是终日不见光。
“对了,娘,我问你件事。”
冷惠心随手拉过冒了蘑菇的小破凳,坐在床边,小声问:“你可知,治疗那方面的偏方?”
红晕顺着脖子,一路攀到耳根。
她一尚未婚嫁的女子,怎懂得这些?
与裴盛谦扯谎的那一堆里,唯有一句是真的。
她这些年,为了给母亲治病,早已搭上了家底。
林氏没有会意:“什么玩意?”
她坐直了身子,上下检查冷惠心,却没见到一个伤口。
“哎呀,娘,我没事。”冷惠心取来枕头,让林氏靠着些。
“那你说什么?”
提及此事,冷惠心宛若熟透了的秋果。
“就是,那方面。”
林氏不解。
冷惠心败下阵来,她凑到林氏耳边,轻声道:“就是,治疗男人不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