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与皇商和国中最大的三个银庄谈妥了,再预支一千万两银子,充作军费。希望能够渡过这眼下的困境。”
“这话,郡主刚才怎的不?”
“为他人打江山和为自己谋下,如何能够一样呢?”
这话,又是气得王德谦一口气提不上来。
李甘棠见此事一了,摆手让一众朝臣告退了,她看着苏星河问,“苏大人,一起走啊?”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经过了眼前这一场舌战群雄,苏星河就更加不敢看李甘棠这个女子了。
两个人一道而出,来到一处僻静之处,苏星河立刻问,“黎府是前朝太子之后一事,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否则他如何是九五之尊的命数?”
“你何时知道的?”
“去战场前不久。”李甘棠不欲多言,“对了,佑呢?”
苏星河犹豫片刻,如实开口,“在国师手里。”
李甘棠闻听此言,立刻不淡定了,“怎么回事?他如何会在国师手里?”
苏星河三言两语将国师把李佑抢走,并威逼自己一事了。
李甘棠立刻跳脚大骂,骂完又变得担忧与慌,“佑落在他手里,难免那个老不死的再疯,什么时候还——”
苏星河没有答话。
“夜扶桑呢?”
“找不到下落,很大可能也在国师手里。”
李甘棠心烦意乱,在原地走几个来回,“我不管,三日内必须除掉国师,把佑和夜扶桑带回来。”
“谈何容易?”
“那也要去试一试,你别忘了,还有祭非他不可,胜败就在此一举。”
苏星河也知道这话。可是他想起另外一件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你国师他到底在图谋什么?”
“你怎么会这么问?”
“皇位他都不动心,你觉得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苦心孤诣多年?”
“这话你去问他,我只关心佑的安危。”李甘棠气得不轻,没有任何筹谋划策的心情,她毫不客气道,“若是三日后见不到他,你也别想再见到白归一。”
“你知道我平时最讨厌什么吗?”
“什么?”
“别饶威胁。”
“巧了,老娘也是。”
“不是为了你儿子,我和他会闹翻吗?”
“所以你是要我承你的情?”
“不必。他过会保李佑平安无虞,我会替他信守承诺。”苏星河冷冷道,“三日后,我会让你见到李佑。”
“你最好到做到。”
李甘棠完,犹自去了。
苏星河为与她避嫌,等她走了有一会儿了才离去。
走了片刻,听到有人在争执,于是放缓脚步,听了几句。
王德谦仍旧愤慨不已,“子尧兄,你看看今日——若不是刚才那场闹剧,你我还不知道这涂山王府的手早已经伸得这么长了。
“那许韦和文成举也不消提了,原本就是涂山王府的门生。可这萧时和与段燕青,竟然暗地里也投靠了李云齐一党。这先帝当街遇袭一事肯定和李甘棠逃不开干系。为这般乱臣贼子做嫁衣,老夫如何对得起先帝?!”
到最后已经是老泪纵横。
林中鹤顿了顿,沉声道,“你我一直疑心仲恺中通敌一事,查了许久都没有线索。可今日那卷宗——”
“为了谋朝篡位,那般胡编乱造而来的污蔑之词,子尧兄竟然笃信无疑了?”
“仲恺与你我同朝为官多年,更是同一年的进士及第。他的为人你我如何不清楚?可是会通敌卖国之人?”
王德谦不答。
“还有萧时和。他能力卓绝,长袖善舞。平日里从来都不涉党派纷争,为何今日,竟然第一个朝李甘棠投了诚?”
王德谦满脸不屑,“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萧某人与田某人都是沽名钓誉之辈。食君俸禄,竟然未曾忠君不二。不仅妄为人臣,更对不起十年寒窗读来的圣贤书。”
“可若是那些事都是真的,敬亭兄,你我情何以堪?”林中鹤哽咽,有些不能自已,“你我为了高唐,战战兢兢辅佐先帝三十二载,不敢居功,但求无过。
“以前只以为先帝平庸一些,沉湎于声色犬马中,不堪大用。可没想到竟然如此昏庸,且暴虐。那些罪行若是大白于下,莫帝王英名一朝尽丧,你我两位辅国之臣一身清白勤勉之誉也全没了。
“万人唾骂指责,自不必提,这史书中,又该如何对你我口诛笔伐?你我后人,可还有三寸立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