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谦拱手行礼,打着官腔质问李甘棠,“清河郡主,三军之帅并无调遣令就擅自离营,你可知是何罪?”&1t;p>
“粮草已经拖欠半个月都没运到,我若不来催促,就是我乐意待在战场,将士们人饥马饿,如何有力气上阵杀敌?”李甘棠朝着吏部尚书田凤吾道,“田大人,这一月的粮草,怎么还不送去?若是激起三军哗变,这般渎职之罪,你可承担的起?”&1t;p>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的高唐,国库空虚,民生凋敝。郡主就是将老夫敲骨吸髓,恐怕也凑不来一百两银子。”&1t;p>
萧时和也哭穷,“近三个月的粮草都是赊欠而来,昨日已经到了清算之期,皇商已经派人前来催促,我们户部现在急得都要去跳河了。”&1t;p>
兵部尚书杨开泰道,“此事你们怎么不早在朝堂商议?现在都火烧眉毛了,才说起来,不是黄花菜都凉了?!”&1t;p>
“老夫倒是想提,诸位一直在为新皇一事吵闹不休,谁肯听老夫说起来这般小事了?”&1t;p>
“那现在怎么办?国库空虚,只有一个办法,提高赋税。”&1t;p>
“不可。”萧时和第一个反对,“眼下南方大涝,北方大旱,百姓们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粮交赋税?”&1t;p>
林中鹤也道,“此事若是处理不好,要么哀鸿遍野,要么流民四起。”&1t;p>
王德谦道,“先行搁置,眼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新皇一事还是迫在眉睫。”&1t;p>
李甘棠气定神闲坐下,“诸位都是什么意思,说出来也让我听一听?”&1t;p>
王德谦与林中鹤对视一眼,前者才打着官腔,不紧不慢道,“老夫与林大人意见相同,欲立南安郡王为帝,继承大统。”&1t;p>
“那个只会遛鸟逗狗,整天狎妓的饭桶?”&1t;p>
王德谦道,“庙堂之上,清河郡主慎言。”&1t;p>
林中鹤道,“南安郡王之父是先帝之堂兄,从血脉之上来说已算最近。”&1t;p>
“只论血脉,不论才干?”李甘棠顿了顿,眼风在一众朝臣脸色各异的脸上一扫而过,“帝弱臣强,难保有被别有用心之人把持朝政之祸。”&1t;p>
林中鹤道,“郡主这话,似乎别有所指。”&1t;p>
李甘棠一笑,却是不答,转而扬声道,“凌云,把人带上来。”&1t;p>
凌云应了一声,然后提着一个臃肿的身躯走上了大殿,将其丢在了地面。&1t;p>
正是南安郡王。他匍匐在地面瑟瑟抖,不动声色看了李甘棠一眼,立刻垂下了头,整个人畏畏尾,一看就不堪大用。&1t;p>
李甘棠问,“你刚才听到了吗?”&1t;p>
南安郡王立刻摆手,“没有没有……下臣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1t;p>
“王阁老提议说要立你为帝,你是什么意思?”&1t;p>
“臣不敢,臣不敢……”南安郡王都被吓哭了,磕头如捣蒜,“臣无才无德,不敢如此……大逆不道。”&1t;p>
王德谦看他这样脓包,气得吹胡子瞪眼,想说些什么,却鉴于这般场合,什么都说不出来。&1t;p>
林中鹤也是不住扼腕叹息,他看着李甘棠逼问,“郡主您这是何意?”&1t;p>
李甘棠道,“我李甘棠明人不说暗话,这皇位只能花落我涂山王府。”&1t;p>
一人立刻出声,“清河郡主要以下犯上?”&1t;p>
又一人道,“恐怕先帝遇袭,也是与清河郡主逃不开干系的吧?”&1t;p>
“乱臣贼子。”&1t;p>
整个朝堂,像是炸开了锅。李甘棠丝毫不以为意,她等此起彼伏的声响渐退下去才道,“六位阁老,我们内堂说话。”&1t;p>
王德谦立刻拂袖,“有什么话,不能在这熙宁殿说?”&1t;p>
杨开泰也道,“还有什么事,天下人听不得的?”&1t;p>
众位大臣都不约而同附议。&1t;p>
李甘棠也不恼,“行,我原本还想给李旭留几分薄面,既然如此,就让他成为古往今来第一昏君吧。”&1t;p>
说着将很多卷宗与文书都扔在了地面。&1t;p>
她巡视一圈众人,“六位阁老看看吧。”&1t;p>
苏星河看到那东西已经明白那些大概是什么东西了,肯定是李旭为非作恶,罄竹难书的罪证。&1t;p>
六位阁老面面相觑一阵,不约而同弯腰捡起东西看了起来。&1t;p>
每个人只看几个字,就脸色大变。&1t;p>
王德谦大惊失色,不住擦脸上的冷汗。&1t;p>
田凤吾坐在地上,一脸颓然,不住捶打地面。&1t;p>
林中鹤脸色苍白,一目三行,每一个卷宗都看过了,最后越来越心惊,越看越觉得荒唐,竟然咬唇笑起来。&1t;p>
杨开泰只看了一卷,就盯着李甘棠道,“郡主从哪里弄来的伪证,竟然敢污蔑先帝。”&1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