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既心疼他拽掉的鬍子,又心疼這突然揮散的天劫,可眼前這小崽子要是聞仲家的,那可打不得罵不得。
他還要尊稱聞仲一聲師兄。
十年前,他去見聞仲,就曾看到個人類小娃愛嬌地躲在聞仲背後,瞧著客人來了,就小心翼翼探出頭來,露出個小小的笑容又縮回去。
在山上的三天,他可算是看到聞仲對他娃有多寵。
這留步大叔的名兒,還是小封深給獨創的。
嘖,不就是當年多說了幾句「道友請留步」嗎?
聞仲這老傢伙就在背後這般腹誹他,把小娃娃都帶壞了,整天留步叔留步叔地叫著。
申公豹小聲嘀咕著。
封深笑著說道,改口叫名,「申叔,我錯了,我要是知道你在這,肯定先拜訪了你再上門。」
申公豹搖頭,揮手讓程喜出去。
程喜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這怎麼就突然變成了認親大會,瞧著小恩人應該不會有事,他才出去了。
申公豹眯眼,看著這十年不見的小傢伙,全身上下還是和當初一樣看不出什麼特別。
「你家老爹捨得讓你下山?」申公豹性格小肚雞腸,但作為長輩,也不至於在程喜這事上打轉。
「我求了好久他才肯的。」封深無奈。
「程喜的事……我不多問,但是你是怎麼知道阻止的法門?」申公豹狐疑地看著他。
靈氣匱乏千百年,再強大的神靈都會漸漸消散,苟延殘喘下來的也沒有幾分力量。
程喜修為不到三百年,幽藍後吸取了過多的靈氣,直接就到了渡劫前夕。
這或許是天地大變後的頭一遭,申公豹自然想成功……二來,他也有自己的心思。
天劫這麼輕描淡寫就被一個人類小崽揮散,申公豹心裡問號小勾撓得痒痒的。
封深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是我爸教我的。」
之後沒等申公豹問,封深就麻溜兒地把所有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只是省略了自己在其中的作用。
申公豹信不信他不知道,封深誠懇得把自己都感動了。
十分鐘後,封深從大門走出來,站在門口看著程喜。
程喜送著小恩人出來,蒼白的臉上帶著點紅暈,「你救了我,以後這聽海市的老鼠都聽你的吩咐,有事就來報我的名!」
不了吧。
封深一想到漫山遍野的老鼠,還是有點發毛的。
等大門關上,封深才靠在門扉上,腳下有點虛軟。
幾秒後,他對門環上的鋪道了聲謝。
剛才封深在對申公豹解釋前,狴犴的聲音在封深心中淡淡響起:「你可把緣由都推給我。」
封深這才順理成章摘掉了自己的「嫌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