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会错过良机,晋王会毫不犹豫刺死她。
“若是,你没能阻止晋王手下所有党羽。”
便会有人过来,直接助晋王反杀她。
“不会的。”楚昭淮若无其事淡笑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亦相信我,可以成功。而今,我们不就赢了?”
明素簌沉默地盯着他,缓声道:“你自始至终,都会成功。而我不是。我的命,取决于我自己,亦取决于你……多么不公平。”
“你是不是想着……倘若,真出了差错……我便去死好了,你再没有软肋。倘若我能活下来……才算是配得上你。”
明素簌垂下目光,道出残忍的事实:“从前……你爱我,把我当做弥足珍贵的宝物一样爱我。我既没有威胁,可以包容你的一切,摆在身边,亦算是赏心悦目。
所以,他毫不在乎地欺骗她,算计她。反正,事情败露后,他照样能轻松应对,不成威胁。
“但终究,你没把我摆在,和你一样高的位置上。而今,你或许才改观了。是这样的吧?”
她又打量起自己的手,沾满血污。
“这份杀人的决绝、残忍……你并不希望,我自始至终都不曾有。所以,我今日被你逼着,拥有了。”
楚昭淮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对她方才的判断,不置可否。
他笑容加深,语气轻快,仿佛在讨论一件有趣的小事。
“第一次杀人,感觉如何?热血沸腾,感觉浑身都充斥着快意,就连身上的疼痛,都不曾感知得到……是不是这样?”他心情似乎很好。
她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缓缓放下手。
“恐怕只有你这样的疯子,才会对人命如此漠然。”
她止住眼泪,抬起左手抹了抹。她不要再流泪了,尤其是在,这种冷漠的人面前。
刚才若是可以,她能侥幸逃跑,便绝不会亲手杀死晋王。
奈何,当时晋王为避免她逃跑,早早将两人绑在一起,哪怕他偶然手松,她亦不能轻易挣脱。
“方才我所言,并非疯子的反应。”楚昭淮微笑着摇摇头,声音却逐渐激烈起来。
他猛然扶住她的肩膀,目光炯炯:“这是一个人,被逼到死路时的本能!唯有如此,方能挣得一线生机。”
“我谋害蔺家夫妇,是如此;谋害嘉淳公主,亦是如此;今日谋害晋王,有何不同?当然,今日是你,来刺的这一刀。”
他的语气近乎残忍,脸上却始终温和笑道:“当初,你不懂我为何要谋反、要做下这些。而今,你能懂我了吗?”
茕茕孑立,独行多年,从未有人理解他。从前,他亦不需要旁人理解。
但如今,他想让他面前这个人,能彻底懂他,彻底与他站在一起。
“你让我杀人,便是想让我理解你?”明素簌声音极轻。
她看向他的目光,似乎产生裂痕,留下破碎:“我兴许永远不会理解,你这种疯子的所思所想。你别白费功夫了。”
楚昭淮没再坚持,只是姿态轻松,负手而立,环顾四周。
宫变结束,周遭血腥弥漫,一片肃杀。在场众人都在收拾残局,没人顾得上他们,亦无人敢来打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