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时:“不想去,推了吧。”
去了查出问题,无非也就是多几种药而已,胃病这种慢性病无解。
珍妮劝他:“您上次去已经是两个月前了,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还是去吧,查一查自己也安心。”
滕时笑了笑,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aI有些过于智能了,几乎有些像操心过度的亲人,他的脑海中闪过某些模糊的影像,终究还是没忍心拒绝:“那好吧,约下午四点。”
珍妮立刻:“好的。”
听上去竟好像有些开心。
滕时换好一身西装,正准备出门,忽的听到太阳穴的aI又轻声叫他:“先生,今天休息日,还是要去公司吗。”
“嗯,处一些事情,有什么其他事吗。”
“也没什么,”珍妮温柔地说,“只是今天是您的生日,我想第一个祝您三十岁生日快乐,希望您以后一直都好。”
滕时推门的手顿住了。
三十岁,如果不是aI提醒,他甚至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对了,您今天想要怎么庆祝呢?看您的今日计划一直排到晚上八点,之后好像没有安排活动,需不需我帮您请人来。”
请谁来?
阿槿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自己的家人?
……滕禹这个月正因为一个项目跟自己争得你死我活,滕玟前不久一个嫁祸差点害自己被警察调查。
偌大的别墅里安安静静,只有香薰机微不可查的吹气声,各种电子设备的声响,构成了滕时工作以外生活的全部声音。
“不用安排了,”滕时垂眸,“今晚帮我做一碗长寿面就好。”
当晚滕时忙到晚上快九点才回家。
这一天里他解决了公司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问题,在一个国际科技论坛上作为特邀嘉宾录了个面,被电视台采访,还见缝插针地去检查了一下身体。
一回到家,他就扯掉领带丢到一旁,仰倒进了沙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先生,您回来了,”珍妮在他耳边柔声问,“现在吃面吗?食材我都准备好了,面下锅一煮就行。”
滕时的手臂搭在眼睛上,没有说话。
“先生?”
“我不想吃面。”滕时低声说。
珍妮表示同意:“这么晚了吃面其实对胃也不好,那我为您准备热水吧,泡个澡缓解一下疲劳?”
滕时的嘴唇紧抿着,许久都没有回答。
“我感觉到您的情绪很低落,您想要看个电影或者听听歌吗?”珍妮好像一个智又贴心的管家,永远都会提出最优的建议。
“梁医生说,我得了早期胃癌。”滕时说。
珍妮许久没有答话,像是愣住了,许久才道:“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很抱歉。不过早期胃癌是可以治愈的,如果积极治疗……”
“如果我不想积极治疗呢。”滕时轻声说。
珍妮:“什么?”那一刻她的语气几乎不像是个aI,充满了不解。
“仔细想想,虽然世界上有无数的人都认识我,但是真正关心我的,好像只有你,”滕时自嘲地笑了,他清瘦的身子在灯光下显得单薄而孤独,“每天和我说话的,也只有你。”
可你是个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