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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观白雪簌簌,整个片山上都是银装素裹。
温雨瓷面无血色,眼底密密麻麻的血丝盘扎:“你想要什么,或者天清观想要什么,都可以提,我能做到的,一定……”
“痴人说梦。”
玄月冷嗤一声:“你当人命是什么?儿戏吗?”
温雨瓷眼神空洞,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当初他有办法让孩子活下来,现在怎么不行?”
“所以,你觉得是我们不想救他?”
玄月冷声反问,手背隐隐有青筋暴起:“温雨瓷,你别忘了当初非要逼着他去救孩子的人是谁!?”
“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刚愎自用。”
她一字一句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昊予怎么会死?我又怎么会一夜白头?”
温雨瓷空洞又麻木的眼神波动了瞬。
她的喉咙滚了滚,还想再说些什么。
玄月却先一步开口,语气里的轻蔑不屑丝毫不掩:“你有心情在这和我说昊予的事情,不如回去看看你的孩子。”
“我保证,他一定活的很好,长命百岁。”
提到孩子,温雨瓷高挑的身躯狠狠颤了颤,心里像是有把利刃在不断搅动。
那些对待方昊予的不耐的过往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每一桩曾经她刺向方昊予的刀尖,现在另一种形式回到了她的身上。
温雨瓷心口跳动的恍若炸裂。1
紧着,她剧烈咳嗽起来,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一口鲜红的血液吐在地上,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玄月眸色暗了暗,仍旧开口催促:“快下山,不然你要是死在天清观里,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那……他有没有什么话留给我?”温雨瓷问。
“有。”
玄月漠然别过头,看向远方:“他说如果人有来世,就请求上天让他别再遇见你。”
霎时,温雨瓷脸色灰败,眼里的光一寸寸彻底灭了下去。
她顿好久,像是觉察不到疼痛般,按住心口离开。
走出观门的那刻,她像是觉察到什么忽然回头。
想象着像很多次她下山时那样,方昊予朝着她轻笑挥手,接着说:“温雨瓷,我等你来接我!”
“好。”
温雨瓷眼里也染上清浅的笑意:“好,昊予要等我,我很快就来接你。”
接着,她顶着漫天白雪一步步迈着脚步下山。
不想才走到半山腰,天上的雪越下越大,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温雨瓷身上的积雪越来越重,双腿也恍若灌了铅、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她眼前一黑,栽倒在了雪地里。
……
医院,病房内。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温总的腿被冻了太久……又刚生产完,太虚弱,以后说不定会留下病根。”
“怎么会!是不是你们没有认真治!我们温家每年给你们投了那么多钱,你就是这样给我女儿治病的?”
“就是,我治不好我老婆,别怪我们温家给你们医院撤资。”
闻言,医生眼里闪过抹不易觉察的鄙夷。
整个京海,谁不知道温家先生是天清观上的方天师。
阮柏楠一个小三,插足了别人的感情竟然还耀武扬威。
吵闹的争执不断在耳边响起。
温雨瓷眉头蹙了蹙,接着睁开沉重的双眼:“昊予……”
听见动静,温母和阮柏楠眼神一亮,焦急的走到病床前。
“女儿!”
“温总。”
温雨瓷转动眼珠,见到阮柏楠后神色骤然冰冷:“你怎么还没滚出京海?”
“阮柏楠,再让我在京海看见你,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