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向一旁的孟欣兰:“妹妹进府有一段时日了,可还习惯?”
她笑了笑道:“多谢太子妃关怀,习惯。”
“若是短了什么,尽可差人告诉本宫一声。瞧着妹妹是个喜静的性子,不常出兰苑,若是妹妹想找个说话的人,可来本宫这里坐坐。”
她虽说的委婉,孟欣兰听出话里的示好和拉拢,这里是非多她可不想常来,但也不能得罪太子妃,想了想干脆称病。
“多谢太子妃美意,诸位姐姐都是和善之人,妾身自是愿意同姐姐们往来。只是,妾身自打出生身子就不大好,瞧了许多郎中,都说让静养。久病之人,不敢常在姐姐们跟前走动,若让诸位姐姐也沾上病气,那可就是妾身的罪过了。”
说完,叶氏拿帕子在眼前扫了几下,仿佛空气里都是病气,拿帕子驱赶,眼睛也极为嫌弃的瞟了一眼孟欣兰。
看她模样,皇后心下也叹了声,又是个不中用的。
孟欣兰不理会她们眼里的嫌弃,太子妃面和心妒,叶氏跋扈,沐氏满心满眼都只有太子。
她既不想跟太子妃抱团取暖,也不想与叶氏之人虚与委蛇,至于太子,他的心思更是千回百转,一个不小心怕是被人卖了还要帮着他数钱。
原想就这么安稳的摆烂下去,谁知府医请平安脉时,竟现她有了身孕。
孟欣兰愣了半晌,相比喜悦而言,更多的是担惊受怕,她吃口茶,都觉着有人下了毒。
五日后,正值孟父四十大寿,孟欣兰回府同娘家人商议。
孟父同太医院一位姓赵的太医尚有些交情,太子府的府医他识得两位,便托了府医照拂一二。
自有了身孕,孟欣兰在太子府便愈低调,跟太子妃请安后,几乎都不怎么开口,有时被叶氏明嘲暗讽几句,她也索性充个傻子,装听不懂。
府医得力,帮她挡过些寒性亦滑胎的食物汤药,是谁,她心里大致也有数。
不过,毕竟不是毒,自己又不得太子宠爱,即便太子知晓,到最后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半年后,皇帝驾崩,太子登基,她也跟着封了妃。
先帝驾崩,三年内不得选秀,太后眼看新帝子嗣单薄,就私下做主,选了几位清流家的嫡小姐,送到皇帝身边。
后宫女人变多,宫闱斗争也愈残酷。
强者逞强,弱者示弱,孟欣兰时刻认清自己的位置,她从不恃才而骄,自以为是。
赵嫔平日里算是个安分守己的,自有了身孕,脾气比往日稍微大了些。叶贵妃嘲讽她几句,她气性一上来,怼了两句回去。
孟欣兰也在场,同她使了个眼色,赵嫔心里骂她没骨气,还说她眼神不好。
后来赵嫔走路摔了一跤,竟把孩子摔没了。
也不知她是怎么走路的,走了十几年路都没摔过跤,偏怀了身孕路都不会走了。
她醒过来时,说是地上有油,待去查,哪里还有半点痕迹,就连跟在她身边的贴身宫人都说没看到,是她自己摔的。
她找谁说理去?
在宫里,没有相匹配的位份和宠爱,高调逞强一时,只会彰显浅薄,惹来祸端。
孟欣兰战战兢兢终于熬到孩子出生,皇帝赐了‘康静’为名。
因她生的位公主,加上性子低调,去永宁宫倒也鲜少有人膈应她。
但赵嫔的事情,历历在目,守着康静,她半点也没松懈。
院里细雨轻打着梧桐,轻烟雾绕,朦胧中透着妖娆,似真似幻,似月似花。
任凭芳芷宫外风雨再大,她独守着这一隅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