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让这位六格格带着他到御花园里逛逛,给他们一个相处的机会。六格格是个充满灵气的姑娘,语气温温柔柔,眼睛里闪烁着星辰的光辉。
咳咳,是他喜欢的类型。
小姑娘要教训逃学的弟弟们,他从善如流地告辞出宫。和从小一起长大的手下兼弟弟谈起自己的未婚妻,莫日根那个臭小子居然告诉他要和小姑娘保持距离,气死他了。
等到正式赐婚的旨意下来,康熙给这位六格格的封号是恪靖。他从尘封多年的记忆中找到关于恪靖公主的信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的妻子就是那位大漠传说中的恪靖公主。
莫日根的预言一向很准,所谓的阶级差距在之后的婚礼中体现得格外明显。恪靖公主为君,他为臣,他们的婚姻是在他带着族人们的一次次跪拜中完成的。
只是他依旧希望能和未来的妻子好好相处,就算产生不了爱情,但至少两人之间可以相互合作,产生友情和亲情。
公主是个善于伪装的可爱女孩,若不是他早在历史中熟知了这位恪靖公主的真面目,恐怕真的要被她柔弱的外表给骗了。
他喜欢闪闪发光、充满自信的恪靖公主。恪靖公主想要在清水河县开荒,他就建议公主寻找高产的玉米、土豆;恪靖公主想要开通商路,他就提议和公主合作。
她是他的公主,他的妻子,他的爱人。她想要成为大漠的王,他愿意为她扫平前方道路上的阻碍。
他和恪靖公主之间走得越来越近,感情也越来越好。
然后有一天,公主怀孕了,他要做爸爸了。
他欣喜若狂,在这个时代,除了公主,又多了一个让他牵挂的羁绊。
只是狂喜过后,就是深深的恐惧。
他是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莫日根之前取笑他被恪靖公主迷了眼,可他给恪靖公主出的主意和想法,也为喀尔喀蒙古的族民们带来了富足的生活。
他所爱之人是恪靖公主,他对孩子的爱完全出自对妻子的移情。在这个一场感冒就可能让人丧生的时代,生育是一件高风险、低回报的事。一旦恪靖公主在生育时发生意外,他将失去他深爱的妻子,而回报不过是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更何况,就算恪靖公主平安产子,生育对她将来的身体也会产生难以预计的影响,诸如漏尿、酸痛等等病痛都会影响公主的一生。
他不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他劝恪靖公主打掉这个孩子。幸好恪靖公主没有搭理他的蠢话,不然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他的宝贝女儿小格桑。但如果上苍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依旧会劝说恪靖公主,或者在之前就做好避孕。
小格桑的出生让他和恪靖公主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孩子给他们夫妻俩带来了快乐和满足。这是他的宝贝女儿,他的小公主。
好景不长,准噶尔部异动,他带人守在前线,和公主分别,和出生没多久的女儿分离。他必须守好这片土地,守住这条防线,不然防线一旦被突破,危及到的就是千千万万的家庭,其中也有他心爱的公主和女儿。
好在战争顺利结束,他把后续公务扔给策棱,飞驰回归化城去看望他思念的家人。
一场仗打了这么久,小格桑都不记得他了。但父女之间似乎真的有特殊的感应存在,他只陪着女儿玩了一会儿,女儿就不再排斥他了。
夜里,他睡在恪靖公主身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恪靖公主请了戴梓来改造枪械,他忍不住插嘴,说了后填式枪械的好处。新式枪械果然大获成功,他们击败了准噶尔部,消灭了草原上的一个大敌。
但他知道,恪靖公主应该对他起了疑心,番薯玉米可以从过往商人的嘴里得知,但枪械这种精密武器,一个草原上的汗王似乎无从得知。
他在等,若是恪靖公主问他,他必然会对公主实话实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公主一直没有问他,他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回答。
敦多布多尔济结束回忆,躺在床上搂着心爱的妻子。自从上次梦魇之后,公主就变得有些怪怪的。只是每当他问她梦见了什么,恪靖公主却总是喜欢用亲他的方法搪塞过去,让他哭笑不得。
夫妻二十多年,恪靖公主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
恪靖公主翻了个身,窝进敦多布多尔济的怀里:“阿木尔……”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阿木尔……”
“公主怎么了?”
“我叫叫你嘛!”
“好好好。”
“阿木尔,你是人吗?”
“咳咳咳——”这是什么问题啊,敦多布多尔济有些迟疑地反问,“公主觉得我是人吗?”
恪靖公主捏了捏敦多布多尔济身上的肌肉,还是和以前一样硬邦邦的没什么变化:“既然你是人,那我就放心啦。”只要不是什么鬼怪附身就好。
敦多布多尔济大概明白恪靖公主想问什么,他调笑道:“虽然我是人,但可能和公主想象得不太一样。”
他压低了声音,幽幽道:“公主可知我这人皮下面藏得是什么东西?”
恪靖公主久久没有说话,像是真的被吓到了。
敦多布多尔济连忙抱住她,安慰道:“我和公主开玩笑的,我真的是人,不信公主摸摸,热乎乎的。”
恪靖公主一口咬住敦多布多尔济的下巴,嘴里嘟囔道:“大坏蛋——”
敦多布多尔济“嘶”了一口气,恪靖公主咬得有些深,好像出血了。疼倒是还可以忍受,只是他明天要去看格桑和女婿,脸上带着伤好像有点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