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他记得以前流浪的日子,太难受了,就让巫师把他的记忆封起来了,”陶晚眉头微蹙,愁意似水,“你同为巫师,也能帮他解开吧。”
巫师眼眸仍旧停在他身上,“只有下咒者能解咒,恕我爱莫能助。”
“我去联系。”即放即收,陶晚脸上的愁容很快散干净了,转身那秒满脸烦闷。
偌大的房间只剩他和巫师两个清醒的人。
巫师的黑袍有些落地,朝他走来时不住沙沙作响,冷意攀上下颚,巫师捧起他的脸,一阵端详,眼眸的琥珀色骤然有了温度,一声若有若无的“不怕”钻入他的耳朵,很不真切,不知从何而来,又很快钻进夜色间瞧不见了。
“最早的记忆是什么时候。”巫师问。
余温言盯着巫师那熟悉至极的眼眸,出声只问:“为什么要挖走我的腺体。”
意外闪过巫师眼底,伴着一阵复杂的感情,揪成一团。
“你的腺体被人换过,你本来是alpha。”巫师说。
“我从分化起,就一直是oga。”
“那你的记忆在分化前后间断过。”
“收养后到婚前这段时间,我的记忆没有间断过。收养前我也记得一些,去余家之前,我一直待在雪陵村——”余温言骤然噤声,瞪着双目望向巫师。
他被套话了。巫师只想问出他最早的记忆出现于什么时候。
冷意重新漫上巫师眼底,他低声道:“你不是。”
“不是什么。”
巫师拐开话:“胎记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你作为复制人管者,会不清楚么。”余温言沉声。
巫师没有笑意,只看着他:“从哪知道我是管人的。”
“你方才——”话吐一半,余温言再度噤声。他想起刚刚巫师列举条例,提起过守则第一条:复制人必须服从管控。
可复制人守则第一条分明是“复制人不许伤害人类”。
所有人造物的第一条守则都是不许伤害人类。
“……你不是。”短短相处不到半小时,他已经被拐跑了两回,余温言眼底有怒意,“巫师嘴里果真没有一句真话。”
“承蒙夸奖。”巫师眯起眼笑了。
“那你又怎么找得到我。”
“你刚刚才提过,我是巫师。”
巫师看起来比他这个神有用多了。
余温言脸轻轻垂落,不知哪来的风,吹起他额前的冷白灰发丝,他轻声开口:“我不跑,你们能把他带走吗。”
“小谢?”巫师问。
余温言愕然,抬头望向巫师,巫师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分不清这声称谓有几分真切。
他很快回了神,暗念几声“巫师说话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