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神垂眸,视线盯着面前下跪的暗卫良久,迟迟未发话。
自暗卫结束话语,已经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了。
男人样貌生的俊美,眼神中却尽显狠辣之色。
修长的指尖轻点着觞身,里面盛满的烈酒有一下没一下的沾过他的指尖。
须臾,稷翎仰头将觞中辣酒一饮而尽,轻悠悠甩在暗卫眼前。
暗卫猛地咯噔一下,忙捡起觞杯。
稷翎看了他一眼,又不屑撇开视线,终于屈尊降贵的肯启齿:“北将军那边,又如何了?”
暗卫捏着觞,咽了口唾沫,语气很是恭敬:“回王爷,北臻已在彻查军中细作,不过我们的人早已离开军营。”
稷翎嗤笑一声,连语气也显得阴晴不定,“他想查,就让他查吧。”
“不过。”
话锋一转,稷翎从榻上起身,若有所思瞧着暗卫一时辰前递上来的画像。
画中只有两道人影,并且动作亲密的不同寻常。
画上的男人容貌昳丽,看似仿佛不染风尘。
安平王却觉得清高。
黑漆的瞳仁一转,落在楚嘉熠吻着的少年上。
稷翎盯了片刻,才移开视线,冷声笑道:“本王以为,咱们的太子哥哥不过是不喜欢女人,先前派去东宫的那群废物如何色诱都不成。”
安平王的指腹从楚嘉熠眼前的绸布处滑下,在云岁脸上轻轻摩挲着,讥讽道:“原来也不是无情无欲啊……”
末了,他靠回榻背,淡淡道:“你方才的意思,可是说这苗疆少主不仅救了楚嘉熠一命,连他的眼睛也治好了?”
暗卫略微思索,摇头:“王爷,依属下所见,那苗疆少主的确请神医救了太子殿下一命,但眼睛似乎并未治好。”
稷翎听后,缓缓转动拇指上的指扣,“只是并未治好,并不是没有法子治好。”
“楚嘉熠的眼睛,留不得。”
安平王笑里藏刀的性情,暗卫最为清楚。
碰上对方心情不好,甚至连笑也不屑于向他们表露出。
不到半柱香,稷翎的脸色果然阴沉下来,“既然那苗疆少主如此喜欢插手本王的事,那也怪不得本王对他们苗疆做些什么。”
暗卫闻言,惊怔万分,甚至一时未清醒过来就劝道:“王爷,救太子殿下这事,苗疆人不过是出于好心,我们这样……”
将他们扯进朝廷纷争中,是否于他们太过分了些?
这后半句,暗卫自是不敢再说出来的。
因为方才稷翎撇了他一眼,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
苗璀阁,云岁寝房。
云岁躺在楚嘉熠怀里,玩弄着他的发丝,眼神依旧有些呆滞。
楚嘉熠抱着他,摸到了云岁圆润饱满的脐眼,轻轻摩挲着,“岁岁,情蛊种好了么?”
云岁有些犯困,不过听见楚嘉熠的话,还是勉强打起精神,“种好了。”
说罢,他又将脑袋从楚嘉熠怀里转过去,在他唇角上很轻的吻了一下,“情蛊对你虽有好处,但每月都会发作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