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那截断指起到了作用,申允白没有再出现,一路还算顺利。
越靠近京城,沈安安心中就愈发不安,心一阵阵的揪着难受,许是因为华笙,又许是还有别的什么。
但她说不上来。
“天一亮就赶路,应该能赶在晚上之前进城。”
齐锦平点点头,却是依旧坐在马车旁纹丝不动。
沈安安蹙了蹙眉,“你该启程回去了。”
“恩。”
依旧只是惜字如金的一个字,沈安安有些看不懂他。
若说对华笙有什么,可他面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丝毫不像是一个失去心上人的样子,若说没有,一路上,他都紧跟着华笙的棺椁,半步不离。
“我还没有把华笙的事情告诉长公主和凌辰逸。”沈安安面色萎靡。
她不知晓该如何开口,更不知该怎么解释。
“和你无关,”齐锦平抬眸眺望着京城的方向,“她是在我面前死的,是我的原因,没有护住她,我会把她带回永宁侯府,亲自向辰逸和长公主赔罪。”
“……”
齐锦平虽然是华笙离京的主要原因,但华笙的死,他并没有过错。
“你是因为她的情,而有所愧疚,是吗?”
齐锦平不说话。
“你还是回去吧,长公主那边,我会亲自解释,如今京中正是动乱之际,你不能回去。”
“只是半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齐锦平十分执拗,不论沈安安怎么说都不为所动,无奈,沈安安只能随他去。
不过还是让人给他乔装打扮了一下。
京城就在眼前,可众人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接踵而来的是比之路上还要更加深沉的沉重。
夜晚,李怀言坐在屋顶,大口灌着酒,“华笙没了,我要怎么给凌辰逸交代!!”
齐锦平依旧守在棺椁旁一夜。
庆丰站在屋顶上,沉默的看着李怀言饮酒。
憋了一路,终于安全回到了京城,心里隐忍多时的伤痛终于都能得以疏解。
就连惜字如金的齐锦平都喝了一壶酒。
有人听见他和棺椁说话,但具体都说了什么,不得而知。
沈安安站在窗前,一直到鸡鸣十分,直接推开房门而出,继续启程。
这一夜,谁都没有休息。
马车离开朗悦湖上了官道。
离开时光秃秃的树枝如今都已经发了春芽,缀着点点绿色,有了些许生机。
一首歌谣猝不及防的传入耳中。
沈安安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忠叔,停车。”
她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吩咐道,“把方才唱歌的孩子叫过来,我有话要问。”
忠叔立即去了,可他一靠近,那些孩子就做鸟兽散去,一窝蜂的跑了个没影。
“姑娘,那些孩子都跑了。”
沈安安凝着眉眼,杏眸中都是冷肃。
“嗯,回京吧。”
越是靠近京城,类似的童谣就愈发多,就连路边的酒舍茶馆都能偶尔听见几句交谈。
沈安安脸色越发难看。
她肯定那夜之人都已经死绝,此事绝没有传出去,如今这些童谣是怎么回事?
李怀言脸色严肃,“会不会是我们之中出了奸细?”
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那些暗卫可都是萧渊的人,绝对不可能背主。
“不是,”沈安安脸色阴沉,“天水城是皇帝的布局,除了那些已经死了的人,还有皇帝知晓曹培临死前会说的话。”
“你的意思是,这些谣言是皇上散布的?”李怀言不可思议。
九五之尊给自已戴绿帽子,心甘情愿背上给别人养儿子的可笑名声,就为了除去萧渊,他是有多恨自已的儿子啊!!
“看来,京城的局势远比我们所想的要严峻许多!!”
萧渊与皇帝的争斗,已经彻底张开,而目前看来,萧渊似乎并不占上风。
她突然有些急切,想快一些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