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儿,这么大的动静,是在做什么?」
就在凌怀瑜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我爹背着手走了进来。
是我刚才估摸着时候到了,示意小厮把我爹给请过来的。
见我爹一过来,我立马换上哭哭啼啼的表情,跑到他怀里嘤嘤。
「爹,呜呜,娘非要我拒了圣旨嫁凌府,女儿不依,她便要这贼子轻薄于我!」
我凉凉地把我娘方才所言向他复述了一遍。
「你真是荒唐至极!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
我爹闻言简直要气炸了,直接上前给了我娘一巴掌。
犹不解气,又给了她一脚,直把她踹翻在地。
「你打我?」我娘又惊又委屈地捂着脸说话。
「你们父女俩都是攀龙附凤,利欲熏心,一心只有权势的势利眼!」
听着我娘叫骂,我爹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凌怀瑜。
凌怀瑜的下半身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此刻已经昏死了过去。
我爹吩咐人把凌怀瑜抬回镇南侯府,随后又让他们都退出去。
只留了几个信得过的,这才领着我和我娘进了内室。
「你还不知错吗!」我爹震怒地一拍桌子,厉声道。
我娘却是梗着脖子,犹自颠倒黑白。
「我有什么错?你们才是被富贵迷了眼,一点都不懂什么叫真挚的感情!」
我被我娘胡搅蛮缠的话弄得颇为无语。
「那要像娘一样抗旨不遵,自命清高,全家处斩才是淡泊荣辱吗?
「擅闯女子闺房,毁我清誉,夜郎自大,这样才叫真挚的感情吗?」
我爹赞许地看我一眼,转而又对我娘道:「你白活这么大岁数,还不如一个小姑娘看得明白!」
可我娘依旧不觉得惭愧,不服气地又要辩白,而我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又或者像你说的,嫁去那个不知道哪天就会覆灭,落为沧海一粟的短命凌家?
「大家一起沉沦,这样才叫不慕虚荣吗?!」
镇南侯府大厦将倾。
凌泰终日酗酒,凌怀瑜也是平凡无才,父子两个坐吃祖产,凌家泯灭于京城只是早晚的事。
「娘我真的不明白,这些年你为什么总是捧着凌家?三不五时地就要在我耳边说凌家父子的好话。
「纵使那镇南侯算是我的表姨夫,可表姨不过嫁去半年就亡故,她在世之时你们并无交情,如今她不在了,那凌怀瑜更不是表姨所生。
「这样一门不算亲戚的亲戚,还不至于挖空心思地奉承吧?娘你到底在图什么?」
我当着我爹的面,添油加醋,意有所指。
我爹听了我的话后,一番深沉的目光打量向我娘。
世家为人,凡事讲求利益当先。
我爹作为当朝宰辅,思索事物更是习惯从己方的角度出发。
但很显然,他从赵府、从我娘的角度,想不出一点亲近凌家能得到什么好处。
不……还是有好处的。
赵家百年的名门望族,消息灵通,我爹在迎娶我娘之前就把她的底细都摸清了。
他知道我娘先前和凌泰有一段……但是这又有什么所谓?
赵家娶我娘,看重的是我外祖经世大儒,桃李满天下的名望。
我娘心里爱谁、有谁,这并不重要。
以往她接济凌家,打的是亲戚的名义,有理有据,我爹也不好说什么。
可她要是因着这份情爱偏执,耽误了正事……那我爹是决计容不下她的!
果然,我爹注视着我娘,默然片刻,开言道:
「往日我总觉得你人虽糊涂,但到底是个有分寸的,哪承想你居然这般拎不清。
「既然如此不清醒,我看这个家你也不用管了,就去庄子上待着,好好清静清静!」
小说《娘既绝情,我便无义》第三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