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公主生辰宴上。
弘昭被各路关怀的眼神追了个透彻。
他安静地坐在席上,表面坐姿端正并无不妥,但实际上已经无聊得想溜了。
弘昼看出他无聊,凑过来假装敬酒,轻声问他:“五哥,温宜妹妹的生辰礼你准备的到底是什么?”
弘历头身未移,眸光却转了过来,显然是连他都不知道的。
弘昭朝他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后者照做后,他道:“书。”
弘昼一脸懵,压着嗓音道:“不是?温宜才一岁,你送书啊?她看得懂吗?该不会是五哥你为了把不喜欢的书扔出去,找的借口吧。”
他们两人交谈的亲近模样被雍正看在眼里,当即好奇道:“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悄悄话呢,说出来也让朕听听。”
弘历心里翻了个白眼,知道是悄悄话,你还问,多冒昧啊。
弘昼就怕他问,到时候五哥送书给温宜的事情说出来,岂不是让五哥在宗亲面前失了脸面,刚想敷衍着说在讨论学问,哪知弘昭直接道:
“温宜妹妹玉雪可爱,我们两个做哥哥的,正在争醋谁送的生辰礼更得她喜欢。”
雍正哈哈了两声:“这有何难,不如将诸位的生辰礼都摆出来,让温宜自已选。”
“这不就是抓阄嘛,臣弟看了好一会儿歌舞,左等右等,就等不来这正头戏,还以为皇上是只喜欢阿哥,不喜欢公主呢。”
“正巧臣弟只有一个女儿,若皇上不嫌弃,便将温宜公主交由臣弟抚养吧,臣弟一定视如已出,绝不亏待了她。”
敦亲王喝多了酒,人傻胆大,直接阴阳怪气起了皇帝重男轻女。
说到“只喜欢阿哥”时还看了一眼弘昭,心里不忿,凭什么老四那个阴险小人能生出这么俊俏的阿哥。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这次负责举办宴会的曹琴默脸色一灰,心都提到嗓子眼里。
明明是女儿重要的周岁宴,可却不得不为华妃的事布局,硬生生将宴会高潮的抓阄延到后面。
察觉到皇上不善的目光,曹琴默焦急道:“敦亲王说笑了,温宜公主可是皇上最喜欢的女儿,臣妾也正准备起抓周桌呢,让敦亲王失了耐性,倒是臣妾之过。”
她的目光又转到皇上身上,带着母亲的期艾,那动人的光辉让雍正气消了不少。
十福晋连忙训斥赔笑:“皇上面前说什么醉话,还请皇上恕罪,温宜公主身份尊贵,哪能让她受了委屈。”
被自已的亲亲福晋训了,敦亲王脑袋一缩,双下巴把脸又撑圆了一圈。
他起身拱手敷衍地抬了抬,躲着脸道:“臣弟失言了。”
雍正其实很不高兴,但他又要表现出自已孝悌有加的品格和容人气量,笑着挥手:“老十也是喜爱关心温宜,朕怎会怪你。”
敦亲王人傻,觉得皇上对他宽容,便又昂扬嘴贱了起来:
“既是要抓周,那就赶紧摆桌子吧,只是臣弟送给温宜公主的生辰礼又怎会只有一件,臣弟可不像某些小气人,送礼只送一样的。”
刚来,还只带了一样项圈的端妃脚步一顿,又从容地给皇上行礼入座,却觉得自已来的时机不好,她这项圈是送还是不送。
送了岂不显得她就是小气人,还丢了皇上的面子。
这时,一道清越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十叔倒是阔气,十叔既然喜爱温宜,还视作亲生女儿,这疼爱不会是说说而已吧。”
端妃看过去,瞬间就被那个少年地好相貌给惊艳了,甚至都忘记了咳嗽。
他穿着蜜合色的长袍,像一颗散发着光芒的绝世珠宝,在人群中极为显眼。
敦亲王听了弘昭的质疑就皱眉,他就是为了面子也不可能这么说,语气阴阳道:“那自然不是,五阿哥又有何高见?”
弘昭站起来,走到温宜的奶嬷嬷身边,逗了逗人类幼崽嫩乎乎的小脸,被她攥住了手指:
“既是视如已出,便不能厚此薄彼,反正十叔又不是小气人,这生辰礼都给了,侄儿再讨份公平。”
“与亲女同规格的嫁妆,十叔这样阔绰的人,想来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若十叔肯给,侄儿就相信你所言非虚啊。”
敦亲王脸挤在了一起:……你直接说想抄本王府邸呗。
他只有一个女儿,自然是备了丰厚的嫁妆。
倒不是给不起,但给老四的女儿……哼……谁喜欢他的女儿了。
曹琴默一听那是高兴坏了,而雍正则是看老十那肉疼的表情,就觉得心情愉悦。
“想不到皇上已经穷到这个份儿上了,竟派一个小儿来与臣弟这个叔叔讨嫁妆。”敦亲王不直面回答,跟告状似地转向雍正。
弘昭抱起温宜,笑道:“皇阿玛疼爱女儿,自然是给最多最好的,只是十叔这是做甚?难道是不敢答应?看来十叔的话是不可信的,你也是个小气人,是不是呀,小温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