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义远又叹气道:“只凭我一个人,恐怕这辈子也无法给她们报仇,但要是让我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活下去……”
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话里未尽的意思,
这个人必然是不肯独活,要坚决拼命的。
冯涛也叹了口气,跟他碰了碰杯,“来,兄弟,喝酒吧。”
两个人一个有心套近乎,另一个性格爽朗,很快就打成一片,勾肩搭背,好得像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冯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晚上没地方住,总睡外头怎么行,要不你就来我家,我家也没人,就我一个,有个客房,正好是空出来的。”
谈义远感动得无以复加,“你,冯老哥,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冯涛摆了摆手,“嗐,咱们兄弟客气什么,干杯!”
两个人又来回喝了几轮,都喝得头晕眼花,相互扶着出门了。
冯涛大着舌头说:“我家、家、就在这、旁边。走!跟我、走!”
谈义远的酒量要好一些,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踉踉跄跄地跟着他走。
这人膀大腰圆,一身腱子肉,壮得像头牛,而谈义远呢,颠簸流浪了这么久,早就瘦成麻杆了,搀起对方时很是辛苦。
出了一身汗,冷风再这么一吹,透心凉,酒也醒了大半。
就开始思忖起拉拢冯涛的可能性。
听他话里的意思,对钱虎应该是很不满的,他更支持老帮主的行事作风,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从黑虎帮全身而退,应该也是很有本事的人。
而且这个人行事还算仗义,性格也爽快,人脉广。就算他这幅样子是装出来的,但能装得如此浑然天成,怎么就不算是真的。
应该可以尝试一下。
酒醉的冯涛领着他磕磕绊绊地拐过几条街,来到自己住的地方,打开房门,就往沙里一摔。
谈义远帮他挪了挪,免得人掉到地上去,想了想,又去厨房倒了杯冰水,刚走过来,手腕却被这人突然抓住。
他一怔,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眼,那其中哪还有半分醉意。
“你没醉。”
冯涛从沙上坐直身体,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将冰水一饮而尽。
“我当然没醉,就这几杯酒,想让我喝醉实在有点困难。”
他转了转手里的杯子,“我知道你想报复钱虎。”
谈义远容色收敛,反问道:“难道你不想?”
冯涛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玻璃底相互触碰,出清脆的一声。“我当然想,这也是我带你回来的原因。”
“钱虎,背信弃义的小人,一天不杀他,我一天难消心头之气。”
“他这个无耻的叛徒,怎么配活在这个世上。”
说着他露出一个和爽朗完全不搭边的阴狠笑容,“黑虎帮势大,想要把它除掉,靠一个两个人,比白日做梦还难,想除掉钱虎,只能靠比他势力还大的力量才能做到。”
“我有一个机会。”冯涛紧紧盯着对方的双眼,“一个千载难逢的借势机会。”
谈义远眉头一跳,“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对我心中,可能不太信任。”冯涛说,“对我这个人也不太了解,我呢,从小就没了爸爸,我妈是做皮肉生意的,但她仍旧费尽心思供我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