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亩中等的水田,往年能收上来三石左右的粮食,今年却只有两石。
粮食减产,农户都不好过,可家家大抵如此,也没甚么好埋怨的,天时又改不得。
萧家今年也赁了二十亩地出去,余下自耕种了十五亩地。
八亩旱地,七亩水田;旱地种了三亩芦粟,五亩瓜菜。
田恳今年主要料理的是旱地,水田要作何下肥,他尚且还没得要领,不敢轻易将旱地的肥用在水田上。
水田要是出了岔子,一年的粮食得大受损。
为此萧家今年水田的收成也随大流不好,倒是三亩的芦粟,种在旱地上施了肥,收成喜人。
县里粮食涨价,往年一石的稻谷卖一贯钱,今年翻到了一贯五百个钱上。
芦粟也涨了两百多个钱一石,卖上了一贯钱。
岭县只收成不好,还算不得受旱灾。
听城中的商户言,外乡受旱的县城,粮食一天一个价。
今朝一贯钱买得半石稻谷,明日就得两贯才买得上。
有门路的粮商往未受灾的府县囤买粮食运回去贩,惹得这些府县粮价也跟着涨了不少。
去年秋收的时候祁北南便劝了萧护不卖粮食,家里头囤得不少粮,便是再一年不买米也是够吃了。
外在今年秋收又收了十五石稻谷,十石芦粟,另还有佃户上缴的五石稻谷。
拢共又添了三十石粮食。
但自个儿种的二十五石粮食,还得上缴三成出去。
寻常人家需得缴纳四成,他们家今年姑且还减免了一成。
如此一来,家里有二十二石多些的粮食。
想着今年粮价高,家里又够吃,便商量着把那些积年的老稻卖了,余下新稻自吃用。
凑了凑,预备卖出三十石粮食。
粮食拉去县城,还没进城去,城门口便团等了些跑闲的伙计。
瞅见运来的是粮食,立便迎了上去,争抢着收购,这些都是外县来的粮商。
“甚么价?”
田恳见着围上来的伙计,勒停了牛车,问了一嘴。
“稻谷一贯四百钱,芦粟九百钱,兄弟,你瞧着如何?”
田恳闻言重新就要甩缰绳赶牛,那伙计见状慌忙拦人:“有话好说啊。”
“你不诚心买,俺进城里卖去。”
田恳道:“俺村子离县城又不多远,隔三差五的就能来县里,县头甚么东西甚么价心头门儿清。早几日城里的粮食就卖到一贯五百钱了,你生生压俺一百个钱一石,也忒黑心了些。”
伙计连忙赔笑道:“兄弟莫生气,城里是有这价不假,可收的量少。我们老爷多少都吃得下,价这才比别处贱些。”
田恳道:“百钱可不是小数目,俺去城里多费些事,便是多跑上几家粮铺儿,也不急一时全卖了少拿钱。”
“小兄弟要卖多少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