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二叔,左国庆,正坐在一张赌桌前,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紧张,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筹码,不时地将其推到桌面上。左青峰的心情微微一沉,虽然二叔常常来赌场,但他并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到。
左青峰走近时,看到左国庆手上的筹码已经不多,而他眼中的焦虑和不安更是愈加明显。左青峰站在赌桌旁,看了看,目光淡然地落在了那一叠筹码上,轻声说道:“二叔,怎么在这里?”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却又不失礼貌。
左国庆抬头,见到左青峰站在那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紧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青峰,怎么是你?我这不是有点小事儿吗,没想到你也来了。”说着,他连忙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暂时还没有什么大问题。
左青峰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目光扫向赌桌上那摞即将消耗殆尽的筹码,语气冷冷地说道:“二叔,你这是在干什么?”
左国庆苦笑一声,低声解释:“没事,青峰,咱们家这些日子也不好过,手头有些紧,我只是在这里碰碰运气,想要翻本而已。”他的话语中有些无奈,但更多的却是掩饰不住的焦急和紧张。
左青峰听完,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有些不忍,但也明白,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可能会惹来更多的麻烦。他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二叔,家里有困难,咱们可以想别的办法,不用拿这些东西去冒险。”
左国庆的脸色微微变了,眼中闪过一丝愠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低声道:“你不用管,青峰,我有分寸的。你先回去吧,别在这里耽误时间。”
左青峰看着他的模样,心里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似乎都无济于事。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那好,我先走了,二叔,你自己小心。”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赌场,心中却久久难以平静。
左青峰轻手轻脚地从赌场里出来,心里却有些不安,生怕被二叔发现自己悄悄溜走。那种压抑的气氛,让他心情有些沉重。他没有再去多想,径直回了家。走到家门口时,他看到屋里的灯光透过窗子洒出来,心里稍微放松了些,脚步也变得轻盈了。
推开门,屋内的气氛温馨而平静。候慧芳正在厨房里收拾碗筷,左羽龄和左小羽两个小家伙则在屋里嬉闹打闹,充满了欢声笑语。左青峰站在门口,默默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一天的疲惫在这一刻似乎得到了缓解。
“回来了,青峰,快洗洗手,吃饭了。”侯慧芳见到左青峰进来,微笑着招呼他。
左青峰点了点头,走到洗手池旁,简单洗了把脸,随便擦了擦手后便坐到了餐桌前。吃饭时,左羽龄和左小羽依然在桌子旁边打闹,嬉笑声不时传来。看着她们活泼的模样,左青峰心头一阵柔软,但又不免有些无奈。
他看着这两个孩子整天没个正经的样子,突然心生一计,低沉着声音说道:“要不要听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两个孩子听到这话,马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齐望向左青峰,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尤其是左小羽,听到“故事”二字,她立刻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仿佛什么都能暂时抛之脑后。
“要讲什么故事?”左羽龄的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对左青峰的提议很感兴趣。
“我知道,你一定要讲你打猎的故事!”左小羽迫不及待地开口,笑得弯了眼睛。她一向最喜欢听左青峰讲关于打猎的事,尤其是那些险象环生的场面。
左青峰微微一笑,心里暗自决定,这回换个话题讲个不同的故事。于是他故意故作神秘地说:“今天我要讲的不是打猎的故事,而是一个关于赌场的故事。”
“赌场?”左羽龄显然有些疑惑,左小羽却很快凑到左青峰旁边,目光充满了好奇:“那是什么地方?”
“赌场就是有很多人在里面赌博的地方。”左青峰沉吟了一下,开始慢慢地讲了下去。“故事的主人公是个赌徒,他总是去赌场,想着可以一夜暴富。刚开始他赢钱了,所有人都羡慕他,但很快他就开始输得越来越惨,最后他把所有的家当都赌光了,连家里的一些东西也都拿去抵押了。”
侯慧芳在一旁听着,也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知道左青峰一向话不多,但今天讲的这个故事,似乎引起了他不小的兴趣。
左青峰继续道:“但是他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愈加疯狂,直到有一天,他把自己最后的一点积蓄也赌输了。那天,他把所有的钱都压在了最后一场赌局上,结果输了个彻底,没了任何退路。那些债主找上门来,他不仅失去了钱财,还被打得重伤,甚至连腿都被打断了。”
左小羽听到这里,整个人愣住了,嘴巴微张,眼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左羽龄虽然年纪小,但也从未听过如此凄惨的故事,一时间,她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这就是赌博的结果。”左青峰淡淡地说着,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桌子上的菜肴。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沉重感,仿佛在诉说着某种警示。“赌徒最后失去的,不仅是钱,还有一切。”
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默,两个小孩子似乎还在消化左青峰的话。候慧芳低下头,默默地收拾着碗筷,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她知道左青峰不愿意多提家里的事情,但从他讲的这些,似乎也隐含着某些他自己内心的担忧。
左羽龄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那个人,最后怎么样了?”
左青峰淡淡一笑:“他最后没了家人,没人再理他,最终孤独地死去。”
“这——”左小羽脸色微微一变,似乎被这个故事吓到了,她紧紧抓住了左青峰的衣袖,眼中有些茫然:“爸爸,你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