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海市军区医院。
“宋知凝同志,我谨代表中国医疗团队对你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所有同志,向海城大学第一位大体老师敬礼!”
刚签完遗体捐献的宋知凝放下手中的笔,红着眼郑重回礼。
军区医院的院中眼中还含着惋惜的泪,“只是可惜了你,这么年轻就得了胃癌,不过这份遗体捐赠协议还需要家属签字,傅营长他舍得吗?”
说到傅经年,宋知凝一顿,脑海中闪过一张清隽的脸。
她笑了笑:“放心吧,我丈夫对我百依百顺的,肯定同意。”
“而且我是医生,我知道大体老师对中国医学实践的重要性,我这也算为国捐躯了,他是军人,能理解。”
有人接话:“整个医院,谁不知道傅营长对宋医生的好,结婚八年,一句重话都没说过。”
“只是可惜,这样恩爱,却要天人永隔……”
说这话的人被旁边的人猛地一碰,乍然止住了声。
出了医院,宋知凝回了家。
她刚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便看见一身绿色军装的傅经年俯在台灯下,钢笔摩擦着日记本,沙沙作响。
听见开门的动静,他先是下意识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这才转头看来。
“回来了?”他转身拿了杯子给她从保温瓶中倒了杯热水,“这么冷的天赶紧喝杯温水润润喉咙。”
宋知凝接过水,目光扫过那本泛黄日记,眼睫轻轻颤了颤。
傅经年作为军人,眼神向来都是坚毅的。
唯独在面对这本日记时,眸光中盈满了遗憾。
医院的同事们没说错,这样恩爱,却要天人永隔。
唯独错的一点,傅经年爱的不是她……
他爱的人叫云禾,因病死在八年前。
一个月前,傅经年出紧急任务不小心将这本日记落在了家。
宋知凝终于忍不住好奇打开,这才发现,他在日记中写——
【1975年8月1日:云禾,你说你最大的遗憾是没能看见我结婚生子。我不会让你带着遗憾走的。】
那天,宋知凝和傅经年相亲认识。
听见她是医学生,傅经年言辞中提及有个生病住院的表妹。
【1975年12月5日:云禾,我们打好结婚报告了,月底就结婚。她很好,就是一点也不像你。放心吧,我会对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