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的手还举着,嘴还张着,那个“吧”字刚刚送出口。
他看着空空的手,有些怀疑,刚刚他是拿着文书吧?
家丁扭头看了看同伙,又朝怀里摸了两摸,没有。
地上的碎纸屑确确实实的告诉他,他刚才确实拿文书了。
家丁不可置信的看着离他七八步远的温暖。
横行乡里的他第一次碰到这事儿,让他一时没了反应。
“我说过,谁再乱闯我家,死活不论!旋风!把他们撵出去!”
家丁闻言大怒,刚要开口就觉得眼前一花,一个庞然大物把他扑倒了,他没看清楚是什么,只看到张开的血红大嘴里的獠牙。
家丁吓的双手抱头,裤子一阵温热,把地浸湿了一片。
倒下的家丁还是幸运的,他只是吓尿而已。
他的同伙们就没那么幸运了,举着棍子想反抗的,不是腿上掉块肉,就是手臂裂个口。
领头家丁趁乱爬了出去,地上拖了长长的一条湿痕。
从家丁们踹门进来,到惨叫着抱头鼠窜,前后不到半刻钟。
村民们看着家丁们鲜血淋漓的从李家逃跑了,都暗自高兴。
家丁们先去他们的家里挨家挨户下了最后通牒:“要么交粮,要么拿地抵,午时必须有个结论。”
家丁们最后来的李长亮家,没想到却碰到一个硬钉子。
让条肥硕的“狗”给咬的溃不成军。
村民们看的很解气,他们还没来得及和李长亮说话。
村里的锣再一次敲响了,又急又脆。
村民们恐慌了,这次又要收什么?
大家再一次聚集柳树底下,大柳树枝条已经绿了,冒出了嫩芽,它能庇护村民不被晒到,却安抚不住他们忐忑的心。
这次来了四个骑马带刀官差。
其中有两名的服饰明显和衙役的衣服不一样。
衙役的衣服一律青衣镶白边,脚上穿的是布靴。
那两个人身穿深绿袍服,长袍只到膝盖,脚上是耐磨的鹿皮靴。
柳叶形刀在腰间斜挎着,头上带一盔帽,胸口有护镜,肩膀上也有护臂。
李长旺弯腰站在四个人面前,佝偻着身子,这才多久,像是老了十多岁一样。
“官爷,这次您几位来是。。。?”
“边境不稳,多个国家同时攻打我朝。
急需兵源,三皇子五皇子下达谕令,征兵。三丁抽一。
同时渝令上还要征军粮,不能让兵士们保护你们,还要饿肚子,每家每户每人征三十斤。十岁以下征粮十五。”
李成旺嘴唇抖动起来,他家地多,人也多,屡次的征收,家里的粮食也不多了。
这一下子又收这么多,他也吃不消啊,最严重的是他家就有六男丁,三抽一,他家里要有两个人服兵役啊。
村民们觉得天要塌了,这家里的主劳力去服兵役,九死一生。
又要征收军粮,家里的粮食都不多了。
粮食都不够吃几个月的,这一下子征这么多,有的人家都不够交军粮的。
李成旺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官差:“官爷,这三抽一,能不能通融一下,这个,我身体不好,万一以后,我儿赶不回来。。。”
官差用手掂了掂钱袋,满意的放袖子里。
“秀才免兵役,有秀才功名的家属可免服役。
可以找人替代兵役,也可交银钱免役。一个名额五十两。”
官差漫不经心的答道,李成旺的腰更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