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是天潢贵胄,还是皇亲国戚,但凡进了这黑市,不死也要脱层皮。
白锦棠可算是落到他们手里了。
只待他们先去看看情况,再给黑市的市主递个消息,来一出瓮中之鳖,定让白锦棠有去无回!
而张索,在敲了无数次门,无人应答的时,直接一脚踹开了灵玉房门。
昏暗的房间里,灵玉倒在地上,身边的琵琶弦断了好几根,上面被鲜血染红,张索走了过去,探了探脉搏。
被人弄晕了。
“时辰到了。”
白锦棠站起身来,右手习惯地摸上了那串檀木手串,摩挲着上面的珠子。
“什么?”谢灼疑惑抬头,心里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白锦棠道:“我们该走了。”
确实,他们身份敏感,在黑市多留一会,就多一分的危险,事情办完了,他们应该立刻离开,可是谢灼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小厮听见白锦棠这般说,也不多问,谄媚道:“下面的东西也都是一些无聊俗物,公子若急着走,小的先带公子去看看那些奴隶,等交完钱,再让人给公子送过去,您看这样如何?”
“先去看看吧。”白锦棠拿着花名册没拒绝,也没答应,“带路。”
小厮连忙应道:“好嘞,公子您这边请。”
小厮带着白锦棠走下了楼,到了关押奴隶的地方。
衣衫褴褛的少女,手脚皆缠着镣铐,如同牲畜一般,被关在窄小的笼子里,眼神中全是绝望。
谢灼一眼就看见了翠云,但碍于现在的状况,一声不吭,眼神越发冰冷。
“人都在这里了,总共十一位姑娘。”小厮打开笼子,示意白锦棠去看,“公子,您觉得呢?”
白锦棠翻着花名册,看着上面的画像,和姑娘们的脸一一对应,确定无误以后,顺手将花名册丢给谢灼,从怀里掏出来一打厚厚的银票,足足十万两,比刚刚说定的价格还要高上些许。
旁边管事的眼睛都直了,只觉得白锦棠浑身上下都泛着属于财神爷的盛大光辉,他数数了那些银票子,在确定无误以后,立马狗腿表示:
“公子豪爽!这些姑娘,可要我等给您送过去?”
白锦棠眉眼弯弯,声音清润如二月柳拂水而过,清脆悦耳:“这些姑娘,我瞧着甚是喜欢,打算亲自带走,你们现在将她们放出来吧。”
管事的有些迟疑:“不瞒公子,这些奴隶也没调教过,两位公子金尊玉贵,万一路上出些意外,伤到可怎么是好?”
白锦棠颔首:“说来也是。”
管事的提建议道:“要是公子实在是喜欢,不妨先带走两个解闷,剩下的明晚之前,必定送到公子府上。”
“好建议。”说着,白锦棠扭头看谢灼,十分亲昵地问道,“你觉得呢,哥哥?”
谢灼心口一紧,猛地看向白锦棠,却见人正笑意盈盈地瞧自己,这声哥哥叫的好生自然,猫尾巴一样扫过谢灼的心尖尖,痒得不行,他抿了抿唇,故作矜持道:“都听你的。”
白锦棠错了开身子,示意谢灼先选:“那哥哥选一个吧。”
先不说他们自身难保,就是亲疏远近在那里摆着,谢灼还不会善良到选别人,丢了自己的姐姐,谢灼指着角落里的翠云:“就她吧。”
白锦棠颔首,指着瑟瑟发抖,眼含泪花的凌灵:“那我就要她吧。”
管事的一招手,马上就有大汉开了笼子的大门,想要将人直接扯出来,可却被白锦棠喊停了。
“公子?”
只见白锦棠一脸责怪地看着他们,声音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可都是美人,说不定哪一日,就做了我的夫人,成了主子,你们这群人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实在是不讨人喜欢。”
财神爷都发话了,管事的那只有附和的份,连忙道:“您说的对,说的对。”说完,朝着旁边的人吹胡子瞪眼,命令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起开,公子要亲自来。”说完,直接将钥匙夺了过来,双手奉上。
白锦棠很满意管事的识相,将钥匙接过来,进到了牢笼里,先将翠云解开了。
翠云没说话,眼神一直落在谢灼的身上。
她认出了谢灼。
毕竟那面具不大,只遮住半张脸,身形也没伪装,声音更是熟悉,翠云能认出来才是情理之中,所以白锦棠并不担心。
他又移到了凌灵的面前。
白锦棠心里微微叹息,他已经八年没见过这个小姑娘了。
一枚戒指被白锦棠故意袒露在凌灵面前,让凌灵瞳孔紧缩,下意识地看向白锦棠,却撞进了白锦棠熟悉的眼眸中,像是安抚,还朝着凌灵眨了眨眼睛。
这戒指,是白锦棠离开京都时,凌灵送给白锦棠的,上面还有缠枝的海棠。
凌灵心神恍惚,但如今不是解惑的好时机,于是任由白锦棠隔着衣袖,握着自己的腕子,走了出去。
无论是翠云还是凌灵,都是极聪慧的姑娘,即使认出来面前的人是自己的亲人,也保持着冷漠的样子,站在一边,安静地听着白锦棠和管事的周旋。
管事的阿谀奉承:“两位公子好眼光!”
“承蒙千金阁,才让本公子找到了心仪的美人。”白锦棠的扇子敲了敲笼子,看着立马惊慌失措的少女道,“好生送到我府上,莫要亏待了她们,届时另有答谢。”
管事的:“好嘞好嘞,您放心!”
白锦棠满意点头,对谢灼道:“既然如此,我们也走吧。”
谢灼点头:“好。”
管事的:“我送二位,二位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