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进入一个陌生,又无法逃离的地方对于那么小的孩子会是什么感受。
“嗯。”
“那又是什么让你打消念头?”整理得那么详细,势在必行的样子。
窗边无声,唯有远处潮浪细细入耳。
韩泽玉等不到对方声音,于是抬起头。
映在男人眼中,传递到脑海的却是一个脸庞稚嫩,会笑得露出两粒虎牙的小男孩儿。
那是第一次看见小泽玉。
小少爷推开车门就往下蹦,拿着奖状扑到妈妈伞下,仰头要夸夸,妈妈蹲下来,摸他的头,笑得比四月的雨还温柔。
落雨细软,彩伞宽大,妈妈牵着柔软的小手,身侧小男孩一蹦一跳,一母一子渐行渐远。
小白耀抖落本子上的水,放进书包,转身走掉,他本来是该点火的。
那就下次吧。
就这样,那段日子别墅周围时不时会隐没一个怪异小孩的身影。
是巧合又或是别的什么,小白耀每次来“作案”都会是小泽雨放学归家的时候,今天跟妈妈要糖,明天要夸,有次还要抱抱走。
妈妈可好,温暖又可亲,什么都答应,他们就继续手拉手,哼着儿歌,向那个房子里走。
那就下次下次再下次,小白耀在很多很多个‘下次’后,就真的进到这个家里了。
如此一来,再没机会“下手”。
而就在来韩家后没几日,在那个他经常躲着偷看的别墅后身小巷,他见到小泽玉吃力地拖着一个木椅,垃圾箱旁站得好高,把那么多,那么大的纸箱使劲往里扔。
天不停在下雨,可再没有妈妈。
雨中,小泽玉低着头,眼泪扑哧扑哧往下掉,最终手背一抹眼睛,拿了箱里粉红兔兔,消失在侧门。
小泽玉走后,小白耀出现。
他个头稍高一些,踮着脚尖,把箱子一个个拖下,其中一箱,最上面就是那个奖状。
又过了两天,他‘幸运地’捡到了被二次扔掉的粉红兔兔。
有那么一瞬,白耀眼神变得意外柔和,深邃而又绵长,是韩泽玉有在留意,他才收敛。
他告诉韩泽玉,给他看这个,是想让他能够清楚地了解,他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承不承认,我都胜你一筹,”白耀下了判定:“你玩不过我。”
床上用的东西,抽屉里那个作业本,都极有可能是提前安置好的,说不定从禁止苏珍妮透露白晴之事那刻起便酝酿好这一场高端的攻心局。
叹为观止。
韩泽玉垂头,拒绝被窥视,他不确定还能不能守住城池。
突然,下颌一紧,他被人捏起。
白耀眸光沉静如水,就因为太稳,太强悍,使得接下来说的话不掺半点假:“对付你,我有一万种办法,但我想最行之有效的是带着白晴离开。”
“彻底的,完全的消失,我不会让你再找到我们,我可以做到。”
韩泽玉也搞不清心怎么就那么慌,那么抖,明知这说不定是虚张声势,又是一场可圈可点的高超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