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六通一眼,笑叹一记,「真的没事,去吧。」
他这么说了,六通才点点头,旋身走了出去。
他坐在花厅里歇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往内室走。
这时,他隐约听见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他转头,只见妾室何玉瑞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
他与何玉瑞从未同住在一处院里,从她入府,他便将她安置在西翼的从云轩。
她是怀上孩子才得以进门的,她有孕在身时他没碰过她,她产下明煦后多次求欢,他也拒绝了她。
这一年,她偶尔暗示他冷落了她,他则装聋做哑。
他可以纯粹因泄欲碰她的,但他不愿意。当然,他也是想给她教训,让她知道偷来的、强摘的果实是涩的。
「做什么?」他淡漠地问了声,迳自走回内室。
何玉瑞一脸乖巧地跟进来,主动侍候。
他没有拒绝她,只是直挺挺地站着,两只眼睛漠然地看着她。
她抬起眼,眼神柔媚地看着他,怯怯地问:「又去喝酒?」
「鹤鸣休沐,便跟他喝了几杯。」他说。
何玉瑞娴熟地脱去他的外袍并挂好,解开他素净里衣的系带,有意无意地触碰着他结实的胸膛跟臂膀,嘴巴不好说,却以动作及眼神暗示着他、诱惑着他。
「要我让六通给你弄热水入浴吗?」她问。
「不用。」他说:「天不冷,我用冷水就行了。」说着,他转身走到夹间。
何玉瑞赶紧地跟了过来,「我帮你。」话才说完,她的手已经伸向他。
舒海澄攫住她的手腕,教她吓了一跳,两眼瞪大地看着他。
他脸上觑不出也读不明是什么情绪,没有嫌恶,也没有一丝的动情。
「已经夜深了,你回去歇着吧。」
闻言何玉瑞眼眶一湿,眼圈一热,一脸委屈地道:「三年了,为什么你对我从来没有一点顾惜?」
「你在胡说什么?」他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难道我让你在舒府委屈了?你在舒府的吃穿用度哪一项怠慢了?前阵子还让你买了几件首饰不是吗?」
这个何玉瑞不否认,她在舒府确实吃好用好,做为主母的舒老太太给月银时也没少过她一分半文,但她要的不只是这样。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何玉瑞啜泣着,「我是女人,总不好主动开口要求,你、你对我难道……」
「我累,没那心思跟气力。」他说。
她抬起泪湿的眼,幽幽地道:「你是嫌弃我的出身吧。」
「与那无关。」
「那么与什么有关?」
他迎上她看似娇怜低微却又直接的目光,「这三年来,我也没碰过你之外的谁。」他唇角一勾,深深一笑,「你就别闹了,回去歇着吧。」
「海澄……」何玉瑞还想说些什么。
舒海澄却忽地大喊,「六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