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她的好姐姐,不从长期而持续的累积过程,来看待因果积蓄的成果,却总爱在表面上,以断裂而孤立的事件夸大议论。
上辈子不就是这样儿?
她们觉得嬿婉抛弃凌云彻,是薄情寡义,她们怎么不瞧瞧,嬿婉为什么走这条路?
是谁把她逼上这条路的?
要不是海兰,嬿婉说不准还能跟着大阿哥出宫开府,做个掌事姑姑。
可她们会觉得是自已的问题么?
她们那儿会呢。
思及此,进忠轻勾了个笑:“哟,奴才这还没问两句,您急什么啊?”
海兰紧紧攥着拳头,强端着体面:“你要给本宫扣上谋害皇嗣的帽子,本宫着急难道不适情理么!何况,公公有证据么!”
证据?
进忠听了这个词儿都想笑。
您当初诬陷嬿婉“卖主求荣”“是第二个阿箬”,不也没证据?
“咱们手里当然没有您谋害七阿哥的证据,毕竟,您这不还没成功卸了长春宫的守备么?”
进忠也不急,有什么说什么:“可皇上觉得,若事事都讲证据,岂不是皇嗣都要被像您这种心思狠毒的妃嫔害得凋凋零零了?”
虽然进忠也不知道“调调零零”是个什么词儿,但,这是圣上原话,他也不敢篡改不是。
海兰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最后,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漏洞,言辞狠历:“公公还真是好谋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你说本宫谋害皇嗣是因为时机未到,好,本宫让叶心散布什么流言的证据呢!”
叶心办事从未出过错,她自然放心,何况,这次她们找的人是个洒扫处的小太监,就算查,怕也不过是大海捞针。
深宫中人多口杂,这流言的源头,哪儿那么好查。
进忠瞧海兰一副底气十足的模样,特别配合,顿时摆出一副惊恐模样,那样子叫叶心见了,当下便觉得是被自家主儿说中了,又神气了起来。
叶心:“进忠!你当真好大的狗胆子,什么证据都没有,敢诬陷嫔妃!”
进忠都快绷不住了。
“愉妃娘娘您误会了,奴才只是惶恐,您难道觉得,咱们皇上要是没见到证据,会随便差奴才来问话?那不是成随便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昏主儿了?”
“十三日前,有人瞧见叶心姑娘往洒扫处寻了洒扫太监小零子,之后,又有人瞧见小零子日日往翊坤宫跑,没过几日,便流言四起。”
一边儿说,进忠一边直了身板,面儿上,微敛的眼底全是冷寒:“小零子在慎刑司已经招认了,那些瞧见过小零子动向的宫人,也都在御前问过话了,愉妃娘娘,现在,可就缺您和叶心姑娘的供词了。”
既然是进忠提醒卫嬿婉盯着延禧宫,他自已又如何会不防备着?
从前叶心能顺利办差,无非是延禧宫不惹眼。
没人盯着她,她在阴暗的角落,当然能如入无人之境,随心爬行。
可你瞧。
但凡被人提防了,她那点子心思,实在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