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坐在魏魚旁邊,挨的那麼近。
沒去細想這人如何不請自來,還跑進漢子的裡屋,坐在漢子床上。洗乾淨了眼睛再看這哥兒,便覺得他哪個舉動都招人煩。
江飲冬徑直走進屋,手裡的菜都沒擱下,一副不願在此地多言的模樣。
魏魚捏著瓜子仁往嘴裡送。
江窮漢和這個小哥兒有故事。
眼下,是有悄悄話不想在他這個外人面前說嗎?
魏魚抬手拂掉被風吹落在嘴角的髮絲,想起了一件事。
那日江飲冬不在,來敲門的人似乎就是這個寧哥兒。他們當晚吃了蘑菇,次日,裝蘑菇的籃子就被那位疑似江飲冬情敵的漢子搶了回去。
不難想,蘑菇就是這位田螺哥兒送來的。
嘴裡的瓜子好像沒了滋味。
江飲冬身形高大,背光站在紀寧面前,淡淡的陰影落在紀寧身上,籠罩著他。紀寧直面他黑沉沉的眼睛,覺得有什麼變了。
憨實的莊稼漢好似一匹沉默的狼,被馴養過,但狼性難改,反噬其主。
紀寧仿佛被狼爪扼住了喉嚨,醞釀的一籮筐的好話一句都吐不出。
這場面,落在魏魚眼裡,便是郎有情哥兒有意,眼神都在拉絲,當著外人的面難捨難分。
瓜子仁吃完了,小姑娘也罷工,魏魚抓了把帶殼的。
咔吧咔吧的嗑瓜子的聲打破兩人之間的暗流涌動。
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消失,紀寧當是錯覺,恢復了平日的柔聲細語,「江大哥摘了筍葉?如今的筍葉還嫩著,過兩日就不行了,這個天氣,青菜葉很容易長老。」
魏魚暗自點頭贊同,心想今晚大抵要吃清炒筍葉,就著江月送來的大饅頭。
江飲冬沒應他,倒是瞥了眼悠閒嗑瓜子的魏魚。
「筍葉的味道最是香濃,我娘愛吃這口。」紀寧話鋒一轉,頗為遺憾,「可惜我家今年沒種萵筍,不曉得能不能有這口福。」
魏魚在一旁聽的手抖了一下,瓜子沒送到嘴裡,差點把自己的牙磕著了。他詫異地看著紀寧,從頭打量了一遍,看出了點東西。
原來江飲冬喜歡這樣的。
又柔又軟的美人,輕聲輕語的,伸手討東西的都拐著彎。
或許旁人看著不適,若江飲冬喜歡這款,許是很受用。
他的視線停在紀寧身上,紀寧察覺也回頭朝他看去,眼裡暗含挑釁。
魏魚和他對視。
見他兩人眼神交織,江飲冬生了躁意,今日的紀寧比當初讓他賣帕子還要怪。他聲音裡帶了火氣,「你找我要筍葉,看他作甚?」
空氣有一瞬的凝滯。
江月看看這個瞅瞅那個,抓了把瓜子,埋頭剝了起來。
紀寧眼底含笑,男人到底念著舊情。他另起話頭,用更輕的聲音安撫男人,「我家白面快吃完了,今日也想找江大哥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