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面色不变,没有动腰间?的袋子,只从袖口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老板。
“店家,我一个丫鬟没有几个钱,最多就这些?了,再多,得把铜子还我,我去别家问问。”
语气?坚定、遗憾地摇摇头,脚下往旁边卖头花的摊子挪。
头花摊子的店家早就注意到这边了,看这货白?拿好几个铜板,嫉妒得不行,这会儿看有机会捡漏,正?兴致勃勃地等着。
“哎哎哎,别走啊。就几个铜板吧,真是便宜你个小娘子了。”
站在?编发摊子前的店家不情不愿地反手把七八个铜板揣口袋里。
对着旁边头花摊子啐了一口。
呸,你个烂货,想抢我生意,没门。
沈瑾笑了笑,一切尽在?掌握中。
“喏,小娘子,看到金灯儿巷子没,往那儿走,最里头第一间?屋子便是朱大耳的家。”
沈瑾顺着店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巷子口挂着几个刷黄漆的旧灯笼,随风时?不时?地摇摇。
“那儿就是你要?的门路。这都城,论起消息灵通,朱大耳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店家似乎很自豪,拍着胸脯十?分肯定地保证。
“多谢店家,生意兴隆。”
沈瑾简单客气?两句,往刚才看见的灯笼巷子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黄漆旧灯笼上掉了几块纸皮,整个巷口显得有些?潦草破败。
空气?里随风飘来熬煮草药的苦味。
沈瑾按照店家指引的方向,来到最里头第一间?屋子,门上倒是挂了不少喜庆的红绸,还贴了双喜字。
大抵是有红喜事。
只不过,略有些?奇怪。
屋子大门紧闭,浓郁的中药味缠绕在?空气?中,叫人一闻便知这家有人生病了。
隐约有伤心的哭声从里头传来。
沈瑾有些?迟疑,是不是来错地儿了,或者来得不是时?候?
沈瑾上前一步,扣住门扉上的木环,咚咚咚地敲着。
“谁啊?没见着关门吗,敲什么敲!”
重重的脚步声踩得地面砰砰地作响,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靠近门口。
木门被用力地拉开,一个膘肥体壮的中年?男子满脸不爽地出现在?眼前。
“你谁,干什么,眼瞎吗?”
沈瑾有些?生气?了,这脾气?冲得跟吃炮仗一样,就这,还是都城第一包打听?
包被打,还差不多。
沈瑾暗自翻了一个白?眼。
“哎哎,朱老哥,有话好好说。这是我给您介绍的生意。这小娘子想替她主家打听打听做生意的门路。”
编发摊子的店家,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沈瑾身后。
这会看情势不对,连忙站出来解围。
就在?沈瑾离开不久,店家的儿子就从家里来庙会,给爹帮忙。有了儿子接手,店家也能稍微活动活动,心里想着小娘子是自己介绍过去的,可别搞砸喽。
这会儿朱家正?乱着呢,可别好心办了坏事。
自己可是收了钱的。
店家赶紧溜达往金灯巷走。
这不,刚好赶上朱大耳胡乱发火。
幸亏他来得及时?。
朱大耳见是熟人推举来的,也不好太不给面子,这才收了收怒气?。
“原来是熟人,那进来坐会吧。”
朱大耳把木头门完全打开,让沈瑾和店家两人进来。
随着踏进朱家,伤心的哭声越来越清晰明显。
“唉,我说朱老哥,你家姑娘的脸还没好呐?”
店家担忧地问道,啧啧啧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姑娘,偏偏在临出嫁的关头,脸上受了伤。
寻了好几个大夫,紧赶慢赶看好了,但还是留了疤。
大夫说了,没有个十?天,这个疤消不下去。即使朱大耳利用人情消息,换了不少祛疤的好药,脸上的痕迹还是比较显眼,起码得七天才能好些?。
“明天就是小女的婚期······唉。”
朱大耳愁得眉毛打结,也不在?意待不待客,自个儿往椅子里一摔,直愣愣地瞅着天花板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