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蜿蜒着爬到小臂上,蝎尾一扫,一只黑色的蠕虫从皮肤里爬出来。
灰驴面色惨白,他捂着自己的手掌,难以置信,“这是……黑魔法?!”
每一只秃鹫都是灰驴魔力召唤出来的,秃鹫就是连接着他身体里魔力的开关。
而现在,这个开关被阿斯提亚的血肉注满了。
女孩身体上被撕咬下来的部分,都在她的催化下变成了最深刻的诅咒。
咒杀。
以我之血,屠你之身。
阿斯提亚甩开手里的秃鹫,从地上又捡起一只。她瞳孔里红光更盛,血几乎染透了她的衣服。
疼,太疼了。
比被隐盾蛛咬到的时候还疼,比听见哥哥要走的时候还疼,比知道自己永远都没有妈妈的时候还疼。
生理性的眼泪就没停过。
可她还是攥住了秃鹫的脖子,抬眼看向对面逐渐恐惧的男人。
“我……不是孩子了,”阿斯提亚扭曲地笑了一下,密密麻麻的诅咒爬满她的手,“老师说过,我是……战士,我能、能杀你,也能……护住这里。”
“去死吧。”
咒文吞没了秃鹫,灰驴大惊失色想去捡地上的魔杖,然而下一秒,他的胳膊爆炸了。
“啊——!!”
蠕动的血肉迸溅到了另一个同伴身上,正在战斗中的他无知无觉。
诅咒爬上了阿斯提亚半边身体,她控制不住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
可她没有停。
她能动的那只手捡起秃鹫,两只,然后看向正朝伦农伸出魔杖的家伙。
“去死。”
“刷!”
一道厉风割了过去,瞬间割开了那人的脖子。
不是诅咒。
阿斯提亚愣了一下,下一刻,她血肉模糊的手腕就被温柔地握住了。
一个人落在了她身后,带着泥土的味道,像冬日里的薄毯,把阿斯提亚轻轻抱住了。
“抱歉,我来晚了。”
眼泪“刷”一下流了女孩满脸,她手里的秃鹫被拿掉,一只洁白的魔杖从她身后伸了出来,对准灰驴,“风刃。”
磅礴的魔力汹涌喷出,无与伦比的风刃宛若死神镰刀,海啸般扑向震惊的男人。
“防护叠——”
灰驴的魔力罩犹如干瘪的树叶,风轻轻松松将其割开,接着,瞬间划过他的四肢。
噼里啪啦。
身首分家。
无数秃鹫与灰雀霎时消散。
所罗门捂着一只眼睛连滚带爬跑向阿斯提亚,伦农他们使劲抹了把眼泪,纷纷扔了剑冲了过来。
青蛙拖着一个大袋子蹦蹦跳跳,“快来!兄弟们!我这里有治愈药剂!”
“帮我照顾一下阿斯提亚。”维加和所罗门说,“让青蛙吸掉她身体里的诅咒。”
说完,她跑向另一个方向。
黑袍卷出雷霆之势,阴云在脚下翻涌。
维加的仗尖在地上狠狠一划,一道裂缝陡然在地面出现。
那个被烧成火球的男人正哀嚎着接受朱鹭的水洗时,后背的大地猛地开裂,他立刻掉了下去。
紧接着,裂缝瞬间抚平,那人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
“黑猫!”
朱鹭大叫,刚要抬手,一股巨力忽然踹向她的腰。
维加拽住她的头发硬把人扯了回来,手掌从背后掐住朱鹭的脖子,“梦魇降临。”
朱鹭的眼神登时变了。
极度惊惶,极度恐惧。
她凄惨地大叫,手指不停抠着自己的脖子。
维加踩断了她的魔杖,扯着她的头发走到地上躺着的人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