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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2页)

他慢慢掀开眼皮,待里间动静慢慢小了,才又缓缓合上了眼。

到了第二日夜里,晏翊准时来到里间,却是看到宋知蕙的时候,脸色倏然?沉了下去。

宋知蕙多少是存了几分故意,将那领口系得极高,几乎是?只露出了一张脸给他。

“妾觉得冷。”她垂眼道。

这明晃晃的挑衅并未将晏翊激怒,他敛眸冷笑,“无妨,孤命人去备池房,那池子里的水正好可?以驱寒,往后在?池房也是?可?以。”

晏翊说完,便要出声唤人,宋知蕙却是?心头一紧,赶忙拦道:“不必,妾不冷了。”

说着,她赶忙脱去了最外层那件裙衫,只着一件单薄里衣,便朝晏翊道:“王爷,开始吧。”

晏翊缓步来到屋中?,望着缩成一团的宋知蕙道:“昨日成效不错,孤未曾惹你畏惧,今日便依旧如此,可?好?”

宋知蕙点了点头,正要用红绸去遮眼时,却见晏翊拿出一支毛笔。

见她细眉拧起,晏翊不冷不淡道:“怎么,你可?用它来触孤,孤却用它触你不得?”

宋知蕙哑然?,只好继续用红绸先将眼睛遮住,只这一次,她系的时候故意松散了一些。

晏翊不动声色来到榻上,那沾了水的笔尖将昨日羽毛所触之处,皆走了一遍,但因?宋知蕙已有了准备,那双膝紧紧环在?身前,挡住了去处。

只是?短短片刻,她又一次来挑衅他。

晏翊匀了几个呼吸,再次压住心头那团火,用笔杆在?她耳后画过一笔,带着湿润的微痒让她缩了缩脖子,索性将脸也埋进了膝前。

墨发从她身后滑落至两侧,其?中?一缕发丝落在?了晏翊的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呼吸再次凌乱。

晏翊反手轻握住那捋发丝,从前用这墨发时那种怅然?的舒意,瞬间涌上心头,那衣摆下早已意动之处,已随着他的呼吸而?隐隐起了跳动。

可?就在?此时,红绸倏然?松开,从宋知蕙眼前滑落。

抬眼的刹那看到晏翊就在?面?前,且手中?还握着她的发丝,宋知蕙很?合理地?开始惊叫起来。

她惊恐地?落下眼泪,不住朝着床尾蜷缩,这逼真的程度比戏台子上那些名角还要让人信服。

可?晏翊并未离开,而?是?坐在?榻上冷冷望着她,“待你哭累了,孤再继续。”

“王爷!”宋知蕙涕泪直流,哭求他道,“放过妾吧……求求王爷了……王爷不是?说了……不会强求,若妾害怕就不治了么?”

晏翊知她定是?故意将绸带系的这般松,待他上前之后,稍一晃动那绸带便会松开,到时只需如眼前一样装作受惊,便能让他不得不离开。

感受到宋知蕙再一次的挑衅与愚弄,晏翊心头的火气还有那久忍的念想在?这一刻几乎要爆发而?出。

“王爷……求求你,妾真的害怕……”宋知蕙也低了语调,抬起那泪眸朝他望来。

眸光相视的瞬间,晏翊心口那股烦躁再次翻涌而?出。

他忍了这么久,还能耐下心来陪她演,昨日他胀痛成那般模样,不还是?没有将她强要,结果她倒是?好,这才第二日便沉不住气了。

晏翊越想那脸色越沉,他手中?的毛笔直接断在?了他的掌中?。

宋知蕙听到声音,抬眼扫了一下,随即那张布满泪痕的脸陡然?失了血色。

她得心症是?假,但畏他却是?真。

晏翊看得出来。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沉着那骇人脸色大步而?出,来到外间后,扬声让门外那两个进屋伺候。

云舒跑去拎热水,安宁则进到里间开始安抚宋知蕙。

晏翊坐在?罗汉椅上,拿起手边早就凉透的水,全然?灌下,试图浇熄心口的那团火焰。

“娘子别怕,是?奴婢来了,奴婢陪着娘子,不会有事的。”里间先是?传来了安宁的声音,随后便是?宋知蕙哽咽地?回答,“我是?真的怕……怕他将我放入坛中?,也怕他手起刀落,让我身首异处……”

晏翊那团火似是?更?旺。

他对她这般,她却将她同那二人比。

“怎么可?能呢?”里间的安宁不似云舒,虽听说过晏翊狠戾,却未曾亲眼所见,恍然?听到宋知蕙这般说,便连连摇头否认,“那都是?娘子做的噩梦,做不得准的。”

“不是?梦……是?真的……”宋知蕙声音里透着绝望,“他说过会亲自将我割喉……他说过的……呜呜……”

那是?年初上元日当晚,就在?他书房中?,他用那鞋靴抵在?她下颚处,让她抬眼与他直视,一字一句地?说,明年今日,他定要将她亲自割喉。

帘子两端,皆有了一瞬的沉默。

“不会的。”安宁的声音打断了这份沉默,“王爷多宠护娘子啊,怎么舍得伤害娘子,你看看这么多年来,有哪个娘子能住进王爷寝屋?”

宋知蕙没再开口,但她心里却是?知道,哪里会有真正的宠护,她自跟在?了他的身边,哪一日不是?提心吊胆的活着。

他用她智谋,用她身子,可?如今他被禁在?兖州,朝堂上已无需他过问,而?这身子上还有着赵凌的痕迹。

他定然?不会接受,在?看到那痕迹时,他是?会直接杀了她,还是?说要将那皮肉先削了去?

宋知蕙的心症是?装的不假,可?她是?真的害怕晏翊,真的怕。

怕到他手臂一抬,便会想到赵凌的头滚落在?她面?前的场景。

宋知蕙真真切切地?落下泪来,“宠护?一个男人的宠护会有多久……”

宋知蕙知道眼下的晏翊的确待她是?在?意的,否则她怕是?早已死过无数次,可?这份在?意会有多久,没有人能知道,尤其?他已是?知道了治那心症的法子,待有朝一日他可?用之人变多,她便不是?那个唯一。

所谓的在?意,所谓的爱,是?最不牢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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