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里只剩穆轻衣和他们一行人。
而山缝之中,青光飘摇,影影绰绰之间竟然真有个白衣修士的身影,他右手负在身后,握着长剑,发丝飘动。
而左手却伸出手来,对他们说:“轻衣。”
狂风怒号!
裘刀他们心中更像是被狂风暴雨席卷而过,卷起惊涛骇浪,他们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可是白光褪去后,师兄却又确确实实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是师兄。
是周渡。
也是他们从剑宗赶回时也没能见到一面之人。
裘刀心脏战栗:“师兄。”他快速向前几步,被宗门大阵阻拦在外,依然伸手捏诀猛攻那灵力屏障:“师兄!”
他没死!
怎么可能?一定是,一定是穆轻衣当时用了什么方法保住了师兄性命,或是她想办法真正带回了师兄魂灵,否则他绝不可能相信,这不是师兄。。。。。。
猛烈冲击下,即便是圣人都难做智者。
可此时,遥远洞府中天缪却突然蹙眉,然后挥袖瞬间即至附近。
他还没开口,穆轻衣的声音还没想起来:“他不是周渡。”
白衣修士站在那,一举一动都似真人。
穆轻衣却说:“这是我心中所想。”
天缪也沉默,轻声:“你竟将宗门与你境界连为一体?”
他看向穆轻衣:“你可知如此,宗门大部分人生死,你需负责,而你的生死,也与宗门息息相关。”
穆轻衣也是前几年才发现,不然她也没想当这个少宗主不是吗?
裘刀他们根本听不懂,也不在乎天缪说什么:“不,这就是师兄!穆轻衣,你竟然已经让师兄活下来,何不让他回来见我们!你为何不甩脱掉你的无情道!”
穆轻衣庆幸她高居天穹,所以裘刀他们看不清她的神色。
然而裘刀他们却很会脑补。
她的声音被风吹散,传到他们耳边不过冰冷的温度:“你们眼见我险些入魔时能够保持理智,为何见到师兄遗像却不能冷静?这并非是师兄,这只是宗门灵力与我心中之景作用。。。。。。。”
“穆轻衣!!”裘刀声嘶力竭。
即使隔着这么远,穆轻衣也能看见他眉眼那一点猩红。她稍稍顿了顿。
裘刀:“你所想复活的,只是按你心意行动的傀儡,是一具尸体,可是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师兄!他不是傀儡,有自己意识,这就是师兄!”
师你个头。
穆轻衣已经听到天道抓狂的雷劈了,不过她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沉默地看向那个周渡。
那个周渡还是和从前一样,背负长剑,温润如玉,不疾不徐,给人一种春风拂面之感。
他平静温和地注视着他们,好似不管他们如何争论,他就在这里。
于是,穆轻衣也不动了。
可是应荇止却自别处而来,御剑而至,声音很厉:“看他的颈部!”
众人怔了一下,天缪也皱眉,抬手控制住那周渡,发现他确实有活人体温和心跳时,眉眼中出现一丝吃惊。
可这吃惊在发现他颈后的器物后荡然无存。
“这是。。。。。。”
穆轻衣落在了裘刀他们面前,她接住了师兄。这一次不是像手刃邪修一样,任凭他跪着,而是左手抓着他的手臂,撑住了他陡然无力的躯体。
可她的右手却捏着一根细细长长的东西,映在她瞳孔之中,让她的瞳孔也好似震颤起来。
穆轻衣发挥了她毕生演技,垂下眼睫,声音嘶哑:“锁魂针。”
“什么?!”
万起将其他人推开,想要接住师兄,可是周渡的身体迅速变凉,眼睛已经闭上,好似一瞬间就被抽走了全部生命力。
穆轻衣的手指收紧。
裘刀夺过银针,咬牙将银针插上去,周渡突又睁开了眼睛,看向裘刀,然后晕了过去,但是白妍再去诊断时,已经有体温心跳了。
天缪见多识广:“活死人。”
“什么?!”
天缪却好似已经看穿这个周渡从何而来,转移注视着穆轻衣:“敢问少宗主。”
他垂眸:“是否用某些材料制作过傀儡人。”
“长老!”
这个问题对穆轻衣太残忍了,裘刀想起冰天雪窟中由穆轻衣命力过渡出的丝线,几乎要窒息。他的声音颤抖:“傀儡线少宗主已交给我等,她根本不可能。。。。。。。”
穆轻衣却已经出声打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