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刀将刀压在石桌上:“为今之计是要先证明心魔已去除干净,而后,为万象门洗清污名。”
穆轻衣还在思考:沈长林,沈长林。。。。。。靠,她嫉妒了。
为什么她的马甲不能坐到这个位置。
“可是我们要如何为他们为宗门证明?今天仙盟已经当着百姓面如此昭告天下,羞辱仙尊,还不够吗!”
“如果不是为了宗门,一届出窍期长老,何必蒙受如此责难。”
“仙尊已经仁至义尽。如果不做这个万象门长老,以他出窍期修为,反而无拘无束。”
柳叁远哑声:“。。。。。。现在他们也真要做不成师徒了。”
一群人都想到穆轻衣那个归还玉牌的打算,顿时不是滋味。
他看向裘刀,神色也悲凉:“裘师兄,你曾经说过于修道无缘的人,就是会克亲疏友,一生凉薄,可穆轻衣什么都没有做错,难道师长亲朋,都要因此远去吗?这又是什么道理?”
有人咬牙相劝:“柳师弟,你别这样,轻衣师姐和仙尊断绝师徒关系也是为保护仙尊。”
柳叁远猛地回头:“可是谁又问过仙尊是不是愿意和她关系这样淡薄!”
他转向裘刀:“师兄,我只问你,天煞孤星,是不是即使亲近师长,高朋满座,到头来也会亲缘寥落,孤苦一生?”
裘刀没办法回答。“并没有人知道孤星命格是什么模样,只是有人这样传言。”
柳叁远声音陡然嘶哑:“那为什么,今日莲花台之上,没有一个人为他们说一句话呢?”
“我们愚昧无知,就可以用毫不知情为自己开脱?我们往日留心,难道看不出来她对宗门没有任何残害之心吗!”
“还有万象门其他人,他们不是早知道,不是毫不震惊,也知道祝衍仙尊之心吗!”
可是今日莲花台之上的万象门,竟然是沉寂一片。
他们一言不发,不为祝衍心思龌龊而落井下石,可也没有站出来说一个字。他们维护穆轻衣,可也没有为她站出来反抗师门。
因为仙盟太势大了。
因为他们知道即使保住了穆轻衣,穆轻衣也可能会死。知道即使万象门为穆轻衣说话,其他人也不会为穆轻衣争辩。
偌大修仙界,区区一个万象门太渺小了。
柳叁远去剑宗之前,曾经有人讽刺说万象门应该改名叫轻衣宗,在讲学峰之上,又几十名弟子一齐回过头来,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他们。
当时柳叁远只觉他们是被洗脑同化了。可是现在想来分明是一种确认。
穆轻衣为万象门生,可是这个宗门却不能有她的名字。
她分明有这世上最适合她的道,可是却不能顺着她的道心,坚定地走下去。
是因为她吗?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吗?
柳叁远声音暗哑:“或许祝衍当日用灵力损毁师兄赠送穆轻衣之物是因为嫉妒,可如今我更愿意相信,是因为他知前方是什么。”
祝衍是散仙,尚可以克制,暂时不会被波及。可是师兄呢。寒烬呢。这个宗门其他人呢。
他们都只是普通修士。都只能做普通修士能做到的事。
裘刀哑声:“你想说什么。”
柳叁远抬头:“我们不应只着意澄清,而应为穆轻衣找到另一条合适的道。”
“为她聚拢天下之心,让她即使不必走无情杀道,也能堂堂正正立于宗门,仙盟之中。”
裘刀:“这是不可能的。”
柳叁远:“只要仙盟肯放过她,就是有可能的。”
万起忍了又忍,还是揪住他衣领:“那师兄呢!那寒烬呢!柳叁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将师兄之死寒烬之死算作穆轻衣的功德,这样就可以让百姓乐意,让仙盟乐意,让她继续做这个少宗主——”
“谁说我要牵连师兄,你忘了红莲众吗!”
柳叁远怒吼:“不将师兄寒烬扯进去,也可以!我们只有这一个机会了!”
穆轻衣张张嘴。
柳叁远盯着裘刀:“师兄,让我去和少宗主说,将解除师徒关系此事压下去,办一个正式的拜师之礼,算是承认我们回去,待回去之后,我们扫清红莲众。“
这样或许可以扭转一些流言。
但是裘刀说:“若是只我们,要解决红莲众必须有穆轻衣,要她填阵!柳叁远,你是要我们也劝她暂时去修无情道吗?”
柳叁远只是看着他,于是裘刀明白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选择,看似有选择,也只是他们横冲直撞无比鲁莽做出来的。
因为他们的莽撞,师兄身上蒙受多重冤屈,寒烬虽只是将死,可终归会因为药人身份而死。
穆轻衣也是。她原本就决意不问世事也不修无情杀道,只是自己一人清修。
她和所有人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
直到某一天,他们和师兄一道回到山门,目睹师兄被她杀死,而他们冲出来质问。一切就像滚雪球一样,积压至今日。
穆轻衣就没有问过让自己不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的方法吗?可是怎么可能呢?
如果她不想修这道,只要独善其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