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妇人是个糊涂的,秦娘暗暗想,若真是个精明的,也不会让她两个儿子瞒了这么长时间。
临到事上,又撂挑子不干了。
说不准当初就是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两儿子欺负孤儿寡母,吞了陈氏的嫁妆。
“不如报官?”秦娘道,“私吞妇人嫁妆,那可是要坐牢的!”
“不可!”众人齐呼。
沈言礼更是慌张道:“不就是嫁妆吗?我那粮铺那日不是输给你了?就当折了嫁妆!”
姜氏忙捂了他的嘴:“什么嫁妆?我们可没见过!”
“粮铺?”沈言庆大惊,“什么粮铺?蠢货!你竟然把粮铺给他了?”
沈家顿时乱作一团。
第10章
喜事丧事?
得知事情经过,沈老夫人终于被气晕了过去。
众人手忙脚乱的抬她回屋,陈衡则带着秦娘和下人们,来到了东厢一处院落。
这院落很是清静,门口牌匾上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闲居。
想必这便是当年沈家大房的住所。
如今里边摆了些孩童用具,两个小丫鬟正在院里洒扫。
陈衡令下人们把东西搬进来,将原屋的一应家具全抬了出来。
小丫鬟们见来人气度不凡,更是不敢说话,站在一旁望着。
“如今这屋里住的谁?”小厮上前问道。
其中一个小丫鬟听闻问话,眼睛都长到额头上了,她神气道:“是我们易哥儿,沈家二郎。”
“那就快去告诉你们主人,这间屋子的正主回来了!让他赶紧收拾东西滚!”陈衡的小厮毫不客气,“什么东西,也敢占了我们公子的窝!”
这话逗得下人们一笑。
两个小丫头临走放了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她们易哥儿可是沈家下一代的主人。
“住手!你们都住手!”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冲了进来。
秦娘定睛一看,之前在人群中见过,是那个一直满脸挂着不屑的孩子。
他身后匆匆赶来的,还有三房的正室夫人姜氏,以及这孩子的亲生母亲。
“这是做什么?”姜氏见那家具都仍在院外,一脸怒容,“不是安排的有住处吗?你们何必一回来就欺压他们母子!”
秦娘道:“我们住我们自己的地方,天经地义!你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该腾地方了,这风水宝地让你家孩儿住这么久,够便宜你们了!”
且不说这东厢自古以来是长子居所,当年陈衡父亲也是长住在此中了科举,所以一家人自然把这地方给了他家最有希望的儿子住。
跟在姜氏身后的妾室哭哭啼啼,抓住姜氏的袖子,向她投去求助的目光。
姜氏心烦意乱:“哭哭哭,整日就知道哭,收起你那副贱样子,我又不吃这一套!”
她爹是本地知县,平日里她骄纵惯了,哪受过这种气。
“我们哥儿在这儿住好好的,你们不知会主人一声,说搬就搬?”她道,“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是外人?这会儿怎么又充起沈家人了!”
陈衡朝小厮递了个眼神,小厮立刻拿出一个包袱,将里边的一块木牌取了出来,“啪”的一声放在了门口桌子上。
“这是……”姜氏黑了脸,只见那桌上摆着一张牌位,上边刻的正是沈言律。
“三叔母请看。”陈衡拉着姜氏,要姜氏给他爹行礼,“如今我爹已归位,想必他在天有灵定是十分高兴,今日能回来他熟悉的地方。请三叔母和二弟成全已逝之人的思念,另择他所。”
不等姜氏反应,那小妾突然蹬蹬跑上前!
“谁也别想挡我儿子的路,就算是……已去的大爷也不行!”
她要砸牌位!
秦娘心提到了嗓子眼!
“啪!”一道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众人只觉得如同一阵风刮过似的,那小妾竟然被直接掀翻在地,捂着脸抽搐起来。
“呜呜……你……”小妾痛的张不开嘴,痛苦的哀嚎也变作呜咽。
“我从不打女子。”只见陈衡慢条斯理的拿起包袱布,擦了擦手,“你,害我破戒了。”
他缓缓抬眼,深黑的眼眸像是在看一件死物,毫无情绪。
“娘!”沈易见他亲娘挨打,双目充血,咆哮着举起拳头跑上前,却突然调转方向,朝秦娘袭来。
秦娘没料到这变化,猛地退后几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