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飞花堂再审吧,我给堂口传了信,过几日便会有人来接应。”宋凌说道,他对于自己错过了大部分打斗,感到非常遗憾。
“今日来的是什么人,为何来劫人的也是驭灵人?”花竹问方池,“严丽君说的‘镜水出月’是什么意思?”
花竹今天右肩连续受伤,身上一片血红。方池抬手点了他的穴道止血,又轻轻提起他肩上已经破碎的衣服,防止黏在伤口上,后面不好处理。
“到底是怎么回事?”花竹不太在意自己的伤势,反而对严丽君的来处十分好奇。此次镇江一趟,他有太多疑问,但方池总是拖着不讲,他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也担心自己再等下去,恐怕哪天送了性命,还被蒙在鼓里。
“镜水出月是……”方池话刚说了一半,手中长剑蓦地甩出,一下子戳在蹑手蹑脚往外走的望舒身前。
望舒吓得一激灵,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他回身跪倒在花竹身前,哭喊道:“少爷对不起!”
第26章飞花堂内,偷听正被发现
望舒这一跪,花竹的脸也跟着沉了下来。
望舒一直在给常家传信,花竹是知道的。方池在边关多年,各种细作都见过,望舒的小动作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但两人十分默契地,谁也没有拆穿,就是想等着看,望舒能招来什么人。
看看常家的水,到底有多深。
没想到严丽君说来的是“镜水出月”的人。
所以这“镜水出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对于花竹来说,格外重要。
刚才方池没说完,等花竹后面再问,他却是什么都不肯说了。
花竹以为他对望舒的通风报信生气,连着给对方赔了几个不是,方池仍旧守口如瓶。
花竹只能来问望舒。
“少爷,我真的不知道。老爷让我告诉他我们去了哪里,除此之外没跟我说别的。”望舒哭得双眼通红,“我真的很怕他再打我屁股。”
花竹看着他不说话。
“少爷,我真的不知道老爷要杀人。我要是知道,就是他把我屁股打开花,我也肯定不会告诉他的啊!”望舒说着,吭吭唧唧地又要掉下眼泪来。
花竹递给望舒一些碎银,“你拿了行装,回临安吧。不然等到了飞花堂,他们若要再审你,恐怕你熬不过去。”
飞花堂审人,花竹上辈子见识过。望舒跟了他这几年,虽然有错,但毕竟是个孩子,他不想他受这遭罪。
望舒抽抽嗒嗒地拿了东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确实不知道。”方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花竹身后,忽然开口说话,惊了花竹一跳。
“明日便到飞花堂,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
“说来话长。”方池眼神闪烁。
这便是不肯说的意思了。
方池不再提此事,三两下帮花竹收拾好行李,嘱咐道:“到了飞花堂,你听我安排,切勿擅自行动。”
花竹点头,心道我上一世死在此处,这一世最不想做的事情,便是在飞花堂里转悠了。
第二日到了地方,出乎花竹意料的是,这一世的飞花堂没在山上,而是在泗州城内一间江南风情的大宅子里。宅子里有湖水,有连廊,还有假山,甚至门口还挂着“姚府”两个字。
并不是花竹上一世被带去炼刀之处。
花竹一肚子疑问,但都不好问出口,只是听了方池安排,在自己的房间里闷了一天没有出门。他手上的银镯黑了三分之一,睡眠也跟着减少,花竹才睡了两个时辰,人就醒了过来。
今晚难得月明星稀,他索性从床上爬起来看月亮。
自从出了临安城,一路上的月色都十分明亮。院子里的影壁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原本清晰可见的壁画,此刻在月光的柔化下,变得若隐若现,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遮盖。月光透过叶间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影壁上,为眼前的壁画增添了几分朦胧美感。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了远处竹林的沙沙声。花竹静静地在宅子里绕了一圈,任由月光洒满全身,感受着这份温柔与宁静。
花竹赏完了月,正准备往回走,就听到远处一男一女的说话声传来。他担心对方是深夜私会,不想撞破二人,转身在假山后面躲了,准备等下离开。
一对男女在凉亭中坐了下来。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男子说道。
“我等不及了,月底他就要炼刀。到时候……到时候……”女子声音里带了呜咽之声。
花竹听到炼刀二字,跟着一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上一世的惨死。
说话的二人却没有让他在自己的思绪中沉浸下去,只听那名男子很快说道:“方池那边怎么办?他肯定不会让你去换人的。”
花竹听二人提起方池,更加好奇,身子贴近了假山,继续听下去。
不料那女子却不再答话,寂静了一阵,方池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姚姑娘,查得怎么样了?”
女子答道:“你给我的那种符号,确实在北梁士兵的脚踝上见过。”
方池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亭子边,花竹便看清了他的脸。这张脸不像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那么活泼,在月色的笼罩下反而带上了许多严肃和哀愁,一时间,花竹几乎有些认不得方池。
“我此次带回的驭灵人,有些脚上也有类似的刺青,只可惜还没问到什么,严丽君已死。”
方池转回身去,掏出一块玉牌放在桌上,姚姑娘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将它交给对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