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风雨骤来,风吹窗棂动,一整夜都不安生,似有不祥之事即将发生。
天还未亮,叶无双便歇了继续睡觉的心思,起身准备洗漱。
今日是尚书府花宴,她无论如何都要参加,倒不是她愿意迎难而上,而是她实在担心皇长孙夜朗庭。
针对夜朗庭的暗杀不剩几日,若是错过花宴,那她就没有机会传消息了。
她也不是没想过书兰这条线,但这件事生死攸关,她不想假手于人,平白多了风险。
天色又亮了几分,书兰娉娉袅袅走了进来,
叶无双心中骂了一句妖精,面色却无异常,
“小姐,夫人派人来给您送衣服首饰了。”
闻言她顺着书兰视线看去,只见一个面生的丫鬟端着托盘走进来。与赵嬷嬷不同,这丫头面色恭谨,礼数也周到。
叶无双心中冷哼,
真是奇了怪了,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夫人竟如此给她脸面?
托盘中华贵的衣裳,她认得出来,这是极珍贵的浮光锦,
她又看了眼那只发簪,上面有十几颗均匀饱满的珍贵南珠,一看便知价值非凡。
这样好的东西,平日里叶锦棠都难得几件,夫人难道是尘封的母爱被唤醒了?还是良心被狗吐出来了?
叶无双感动吗?
她一点都不敢动。
但为了今日能顺利到达尚书府,她还是恭顺的道谢,
好在,这丫鬟没强迫她穿戴,福了福身便离开了。
叶无双将下人全都支走,盯着桌子上的东西,良久,才冷笑出声。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似今日这般反常,夫人定是憋了个大的。
她仔细研究衣物首饰,良久后,面上最后一点笑意消失殆尽,
浮光锦上泡了药水,香囊中添了药梗,珍珠则是分成两半,小心将芯子挖空,里面灌满药粉后,用米粒细细粘上。
倒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但都是极霸道的活血药物。
前世她回府不久,便发现自己月信越来越多,
她年纪小也不懂,便向母亲求助,想请大夫看看,
可苏芸知道后,非但不在意,还斥责她水性杨花,
“月信之事能有多大不了?竟好意思告与外男,简直是不知廉耻为何物!”
而每次斥责她时,苏芸都会再提一次她被凌辱之事。
打那之后,她也渐渐明白,这件事只能她自己忍着,谁都帮不了她。
后来,她被卖出青楼,却慢慢发现,自己的月信慢慢恢复原样。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在府中伙食不好,所以导致身体紊乱,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这一切竟然也是早有预谋的暗害。
心痛吗?好像也不算很痛,毕竟早就知道苏芸是什么样的人,再也没有了期待。
但想到那些无妄之灾,她还是会恨,会怨,
成为强者后,她才明白,所有的公平,所有的荣耀,所有的尊重,全是自己争取来的。
拿出一根银针,她小心撬开珍珠,一颗一颗仔细将药粉倒在一边,又将珍珠小心洗净恢复原样。
而后将药粉搓成药丸,仔细收好。
这东西既然这么好,她可要留给叶锦棠,也让她好好体验一番。
衣服她是不敢动了,她打算就穿身上这件湖蓝色长裙,素雅端庄。
这珍珠簪虽然昂贵但也不算张扬,还能迷惑苏芸,思来想去,她执簪抬手,插入发髻。
刚收回手,叶泽禹与叶锦棠便来到墨园,不等通报,直直进入厅中。
叶锦棠面带微笑,眼中含星,一身翠绿色长裙很是俏皮,一见到叶无双便“姐姐”长“姐姐”短,好不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