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们吵什么吵”
说罢,将娃娃丢给张慎,拉着张老爷离开。
屋外,银杏叶落,报童身着破烂衣裳,带着鼓囊囊一书包的布条子,敲张家门口的铁栅栏。
“敲什么敲”
“王妈妈,你让张少爷出来,我有话跟他讲”
王妈转头啐,
“霉头鬼”
迈着碎步上楼去喊了张慎下来,
“张少爷,这是宋悦托我要的百家衣,我要来了,现在要亲手交给她”,
张慎掸眼瞧了眼前的报童,混身灰扑扑的,欲言又止,让他进了屋,
报童一步两跳上了楼,张慎紧跟其后,生怕他造次,
“给你,你托我的事,我办到了”
报童说完,趴在床边,捏娃娃小脸蛋儿,
“你这娃娃真胖”
他的手黢黑,娃娃粉白的脸上,顿时多了两道黑印,
宋悦儿笑道,
“是呢,生她我可不容易”
张慎许久未见她笑得如此开心,将报童的破包放到锦被上,细细数碎布块。
没上过学的人,何来会数数。张慎在心里讥笑她,样子倒是认真。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张老爷张夫人便又登门。
宋悦儿只听到他们三人在楼下争吵,张老爷声音浑厚,二楼也听得清清楚楚,
“老宅子那边奶娘已经找好了,再过七天,娃娃就跟我们回去,至于她,你如何处置,我们不管”!
她的娃娃…
宋悦儿顿时泪如雨下。
她的宝贝娃娃……心肝宝贝,这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那日,她问报童,可曾听过北方人拿婴童的命吊老人魂的习俗。
“听王妈她们说,是拿阴娃娃的血,去给老人炖药”,报童垂下眼睛,不敢看她。
宋悦儿看了看怀里的宝贝,她才这么小,如何有血去喂老人?
要是,能带着她走掉就好了,她也不愿当什么劳什子姨太太了,她只想带着娃娃,平安地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