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见好戏落幕,哄然而散,街道又恢复了通行,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可惜了,看不清解家小姐,不过看见了阮大状元,到也不亏。”华服男子摇头。
“这新科状元先前不是有个未婚妻,怎么又和解家小姐好上了?”一旁有人接过话。
“你今儿才进京?那千秋郡主都死了三个月了,坟头怕是都长草了!据说是个彪悍的无盐丑女,幸亏死的早。”
“娶郡主还不好啊?这才多久,又有新欢了,真是负心……”
“阮状元满腹经纶,年少有为,区区一个郡主算得了什么?便是公主都娶得!”
华服男子唾沫横飞,说得起劲,不起眼的面孔上充斥着鄙夷。
但他丝毫未察觉到,身后的人纷纷避开,徒留他一人在中间,连一旁接他的话的人也频频往后张望。
“要不是迫于皇族淫威,阮状元何苦委身千秋郡主,一个妇道人家习什么武,简直是牝鸡司晨,谁会娶这般女子,嫁不出去……”
疾风过颈,华服男子一顿,停下了滔滔不绝的嘴,他忽然感觉后脖颈凉凉的。
一匹棕马倏然闯入所有人的视线,少女眉目精致,神色冷峻,红裙飘扬在夜色下似鲜红的旗帜。
黎千猛勒缰绳,马蹄高扬,一声嘶鸣划破长空。
似平地起惊雷,吓得华服男子一个踉跄,往前扑腾着摔了个狗啃屎!
他翻过身来,顺着棕色的马腿往上看去,顿时又是一啰嗦。
黎千居高临下的睨着地上的男子,冷然道:“滚!”
男子一个劲的蹬腿,想往后退去,奈何双腿使不上力,蹬着蹬着,一条水痕从地上流了出来。
一股骚味飘出,周围人的捏着鼻子退避三舍。
男子面色一阵白一阵青,瘫在地上用衣袖掩面。
黎千视线落在远处的两头马车上,车厢右侧上的圆圈中刻着一个小篆解字。
这是解家的徽记。
黎千眯起眸子,果真冤家路窄。
她翻身下马,牵着马绕过地上双腿打颤的男子,走到一旁的小摊前。
方才热闹的小摊前一个人影都没了。
摊主习惯了世族当街纵马,堆起笑容:“客官……”
黎千掏出一块银子,推到他面前:“把我的马看好了。”
这一块银子抵得上他半年的收入,摊主受宠若惊:“小的一定给您看好!”
天香楼掌柜姓孙,也是黎千的人。
黎千走进天香楼,轻车熟路敲了敲柜台。
“孙掌柜,给我来二两桃花酿,再加一碟蜜饯,桃花酿要榕树下的那一坛。”
既然对外她还活着,那这暗号就不会失效。
孙掌柜一凛,抬眼见是生面孔,他四处看了看,低声道:“您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一楼的包间。
孙掌柜合上门,刚要转身,背后劲风袭来,他一下沿着木门瘫在了地上。
紧握的手松开,露出了闪着冷光的匕首。
密道根本不在这里。
孙掌柜把她带到这来,有两个可能,一是见她是生面孔,怀疑暗号泄露了。
二是,他已经背叛了郡主府。
黎千不管是因为什么,直接劈晕他是最好的办法。
这间酒楼,她比谁都熟,不需要人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