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的脸色霎时就黑了,她和张氏没少过斗法,只是像这样当众吃瘪还是头一次。
她看了一眼主桌,只能先将这一口气咽下去。
看着常氏总算是吃瘪了一回,张氏高兴地连喝了两杯茶,等会儿她连饭都要多吃两碗!
她早就受够了常氏的阴阳怪气,可她的嘴偏偏到了关键时候就不管用了,常氏句句带刀扎得她一句话都使不出来了。
邵文瑜垂眸,在邵家见不到这样的妯娌较劲互呛。
可不是因为婶婶良善,而是有祖母替她冲锋陷阵,她只需装乖扮可怜。
阿娘只生了她和阿淼两个女儿,而婶婶生了两个儿子,祖母早就把阿娘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当做是两个堂兄的囊中物了。
婶婶先阿娘进门,阿爹当年读书赶考耽误了年岁,老家乡下没那么多讲究,便先让二叔成亲了。
阿爹在青州做了好几年的官,快三十岁了才娶了阿娘。
阿娘进门就是长嫂,还要面对已经婆媳好几年,且为邵家连添两丁的婶婶。
说得好听阿娘是当家主母,不好听就是,帮着阿爹养活一家老小,还有只会吃酒玩乐的二叔一家子。
邵文瑜看向正在主桌陪着外祖母的阿娘,在京城时,阿娘何时笑得这般开怀过。
小时候她看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直到她嫁到更为复杂的陈府,才晓得后宅阴私的厉害。
隔壁的男席酒过三巡,说话谈笑声越来越高,也不知是谁喝多了,说的话也越发得不堪入耳。
宋老太太身边的张妈妈走了过来,“诸位姑娘,老太太说了,今儿是节庆,街上热闹着,带着丫鬟小厮出门去玩罢。”
“买东西挂老太太的名下即可,明日春荣会去结账。”
阿淼立刻笑弯了眉眼,和姐姐对视一笑。
“陈兄再来喝一杯,陈兄?陈兄!”
陈知行回过神来,“宋兄。”
宋呈礼眯着一双已经醉醺醺的眼顺着他的视线只看到隔开两席的屏风,“陈、陈兄看什么呢,这么入、入迷。”
已经喝醉的宋呈礼一脸恍然笑了起来,“我知晓了!陈兄可是相中了我家妹妹。”
他打了个酒嗝,“说吧!为、为兄给你做媒!”
“不是!”陈知行连忙否认,眼底闪过一丝似是被人识破的狼狈,“宋兄你喝醉了,我、我只是看屏风上这幅画颇有意境!”
也不知宋呈礼是不是真的喝醉,他一手搭在陈知行的肩上,真的给他认认真真地介绍起他妹妹来了。
“陈兄,二妹妹宋温若,三妹妹宋温心,四妹妹宋温如……”
“不对!只有温若及笄了!你只能娶温若!”
陈知行见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拿来桌上的酒壶就塞进他的嘴里,“你还是喝少了,再多喝点儿!”
“哐当”一声,宋呈礼直接仰面连人带椅子倒了下去,酒壶最后的一点酒直接将宋呈礼灌倒了。
陈知行回头,席上的其他宋家长辈已经喝多了,没人关注到这边的动向,他招呼候在一旁的小厮,“你们家公子喝多了,扶回去休息吧。”
环视四周,女席早就没有人了,主位席的老太太也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