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哪個男人在辦事時被打斷臉色能好……來人嚇的一句話都說不出,直接滾了。
這種場子裡,往往是不怎麼講道理的,誰的拳頭大誰說話就管用。
門再次關上,柳娘子垂眸,不見感激,也沒有不悅,安靜坐著,等他們接下來的話。
霄酒靜了瞬:「你可認識周貴?」
「他啊,」柳娘子似乎有些意外會問到這個人,「不是說心思不正,跑了?」
霄酒:「心思不正?」
柳娘子笑了下:「是啊,心思不正。到了這裡,簽了契書,還拎不清自己的位置,不肯認命,自以為聰明,小動作不斷,被掌事捉住了,還死鴨子嘴硬。」
「掌事?」蕭鼎道,「初七抓了他?」
柳娘子:「周貴那段時間鬼鬼祟祟,偷偷摸摸,霸哥正好丟了東西,明顯就是他偷的,那時掌事初七太忙,抽不開身,霸哥就讓底下人狗哥追抓周貴,狗哥沒辦好,人沒抓著,事也沒查清,又不想背責任,竟然栽贓到我頭上。」
霄酒看著自由不怎麼受限制的柳娘子:「霸哥……很喜歡你?」
柳娘子笑了:「是啊,他很寵愛我,聽說早年就喜歡我這種類型的女人,我在樓里,只要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他基本上算是百依百順,也信我,除了喝了酒,脾氣會差些,會動手,其它時候待我還是不錯的。」
霄酒:「你說狗哥栽贓你,為什麼?是因為你和周貴有接觸?」
「周貴這種簽契不久的人,能和我有什麼接觸?他只是在那幾日引人懷疑的時間段里,偶然兩次路過我的房間門口,」柳娘子唇角笑意中漫出諷刺,「我這種營生的人,怎麼能和男人沾邊呢,別說只是路過房間,只要曾經遠遠看過一眼,那就是暗通曲款入幕之賓關係匪淺了。」
蕭鼎:「所以你沒和周貴說過話?」
柳娘子:「我為什麼要跟他說話?光聽別人說他家那些事就夠夠的了。」
霄酒:「你都聽說了什麼?」
「說他父母年歲都大了,把他養大不容易,他孝順知禮,想要報答,想賺大錢,特意跑到這麼遠的地方,想要一鳴驚人,衣錦還鄉,給父母長臉……」
柳娘子說的話,和他們在樓下房間裡得到的信息差不多,應該算印證了。
霄酒又問:「我在樓下看到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姓王,好像有點可憐。」
柳娘子默了默:「是啊,怪可憐的,也不知道怎麼誤打誤撞進來的,說是要找人,可惜人老了,經不住樓里的手段,一頓打,腦子就壞掉了,別說要找人,連自己是誰都忘了,現在還出不去,這輩子只能這麼混混沌沌的過,直到老死,都不知道為什麼……」
「也許不知道也挺好,記起來了,恐怕更傷心難過。」
柳娘子看向窗外,聲音有些靜:「也不知他在外面有沒有老伴,老伴得多擔心。」
「你說狗哥查霸哥丟東西的事,查到周貴身上,因為人沒找到,事也沒查清,怕擔責,栽贓了你,好在霸哥信你,」霄酒緩聲道,「可是又說周貴被掌事初七抓住了?」
柳娘子頜:「這事本就歸初七管,正巧那幾日忙,狗哥有摩拳擦掌求表現,霸哥才給了他,結果果然,沒什麼結果,只能初七又接手過去,也抓住了周貴,可惜周貴先是死鴨子嘴硬,又突然離奇消失,怎麼都再也找不到,初七也就因為此事,在霸可跟前受了罰。」
「啪——」
外面突然傳來鞭響,巡查隊又來了!
「我靠,這麼快兩個時辰又過去了?」蕭鼎猛的站起來,衝到門邊,又跑了回來,「怎麼辦?這裡位置不太好,他們馬上就會經過門口,現在出去必然得撞上!」
霄酒安靜的看了他一眼:「還能怎麼辦?不是教過你?」
蕭鼎:……
行吧,繼續演唄。
在頭牌花娘的房間裡,應該幹什麼?
好消息,他懂怎麼玩。
壞消息,房間裡只有一個花娘。
蕭鼎心眼在這時賺的史無前例的快,關鍵時候當然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立刻跑到柳娘子面前,拉住她的手:「姑娘別動,可是會武的……」
然後以一臉勝利微笑看向霄酒和蕭爵——
我已占據最有利位置,看你們怎麼辦!叫你們老坑我,這回坑死你們!隊友又怎麼樣,反正初始任務完成了,又不用一直綁在一起同生共死!
巡邏隊的腳步聲近了。
更近了。
霄酒和蕭爵四目相對。
其實真正在這種場子裡玩,也不是什麼時候都亢奮,都充滿激情的,偶爾安靜下很正常,可在這輪比賽里,明顯做了固定規則——在什麼地方,就得像什麼地方玩的人。
樓下還可以混水摸魚扮個賭客,這裡人不多,難度就更大了。
霄酒挑眉:「行麼?」
蕭爵眼神始終安靜:「你行就可以。」
霄酒微笑:「真的?」
蕭爵看著他:「我說話算數。」
蕭鼎還沒聽出兩個人打什麼啞謎,下一瞬,就看到霄酒突然靈巧一跳,像個小貓咪似的跳進了蕭爵懷裡,度奇快,還笑的極甜,在門被巡查隊推開的一瞬間,聲音清脆——
「哥哥眼睛好俊,灼灼似賊,看的人好羞……」
蕭鼎:「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