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有一佛寺,名曰:弥陀寺。京城中皇室和有权威的贵臣烧香拜佛的好地方,每日都有心中信佛的老爷、夫人、小姐前去捐一捐香火钱、拜一拜佛祖和菩萨。
这日,微雨,路滑。
莫尘封和白盈都换了身简便的服饰,撑着油纸伞空手上了山。
高大夫的夫人今日也来了弥陀寺,华贵不失大方,在白盈二人拜完佛后正巧遇到了她。
“臣妇拜见二皇子殿下。”高夫人微微行礼。
白盈懒的拜她,索性待在莫尘封身后一言不发。
“起来吧,高夫人怎么在这儿?”莫尘封黑黝的眼瞳平淡如水,明知故问地淡淡问她。
高夫人似是提到了什么坏事,摇头抱怨:“哎呦,也不知道是今日造了什么孽,马车的轮子突然便坏了,臣妇还在等下人找两新的马车过来“
“那可真是不顺,夫人不妨进去拜一拜菩萨,本皇子听闻菩萨一向心软受苦的妇人。”莫尘封说的一本正经。
白盈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她倒是没听过菩萨心软的人还分男女。目光选择看向其他地方,免得她突然笑出来。不是笑菩萨,是笑莫尘封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本事,愈发地渐长,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多谢二皇子的善意,臣妇也正打算去拜一拜菩萨。”高夫人虔诚地双手合一,恭敬回道。
莫尘封点头,随即又让西风上前,打开一个锦盒,里面是一尊栩栩如生的菩萨像,成色和制作堪称精品,与普通菩萨像不同之处是装仙露的瓷瓶上有一块色泽鲜艳的玛瑙,显得仙气飘飘的菩萨华美高贵。
“本皇子刚得的像,高夫人既如此诚心,不如替本皇子看看,这佛像如何?”
高夫人从锦盒打开就眼睛发光般一直盯着那尊像,就差没直接上手拿过来当宝贝,闻言立马上前仔细端详,越看越是不住地赞美:
“二皇子好眼光,这尊佛的制作工艺是臣妇见过最好的了,不知是哪家瓷房的高人做的,改日臣妇也想去拜访一二。”
莫尘封脸色未变,语气倒是有些愉悦,“夫人若是喜欢便赠与你,这尊本就是要找日子为犒赏高大夫的尽忠职守送给高大夫的。”
“真的吗,那臣妇就谢二皇子美意了。”高夫人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拿过菩萨像。
二皇子是皇帝的宠儿,能够攀上这层关系又能白得这么好的一尊菩萨像,高夫人自然是乐意的。
“夫人不必客气,这是高大夫应得的。”莫尘封故意将“应得的”三个字音咬重,做出一副结交的意思,随即淡声建议道:“对了,这菩萨像一般放在卧房最为灵验,本皇子祝夫人心想事成。”
高夫人不胜感激,连忙谢道:“好,臣妇知道了,多谢二皇子。”
高夫人刚谢完,家丁就跑着过来禀报马车已经找到了,于是再行了礼她便抱着菩萨像乐滋滋的离开了二人的视线。
莫尘封直至远处马车走了后才微眯双眼,气场陡然一变,完全没了那温和近人的模样,想到高大夫的老奸巨猾,他不由担心地问:“盈儿,你怎知道高夫人会把菩萨像放在卧房?”
白盈目视前方的几个小沙弥,笑了笑说:“谁不把自己宝贝的东西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人总是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越是珍贵,越要随处可见,越要显得普通常见,这样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自己才能永久保留,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心理。
莫尘封闻言忍不住转头,却看到白盈一直盯着不远处,顺着视线看过去,是一群未张开的小沙弥,微微蹙眉,莫尘封闷声道:“盈儿,你在看什么?”
“小沙弥啊。”白盈看的专心。
小云和西风站在后面替白盈捏了一把汗。
“为何要看?”
“因为好……”白盈及时一顿,眨了眨眼,粉唇扯了扯,扭头对上望着自己的莫尘封,心虚的看向他身后的西风,真诚眨眼地嘴硬道:“因为好奇西风要是剃度了会是什么样子啊。”
西风翻个白眼,又不敢顶嘴,只能背锅。
莫尘封头都没回头看西风一眼,淡淡打量她,皮笑肉不笑,在白盈极度心虚之下反而第一次笑得灿烂,明知故问道:“是吗?”
“是——”
莫尘封眸色一暗,没让白盈说完便转身,径直走向大寺门口。
叫你看白nen嫩的小鲜肉!
白盈哀嚎一声,恨恨地一拍脑袋,认命地小跑过去哄莫尘封。
“夫君~人家没有看别人,真的,人家心里只有你!”
……
另一边,高夫人回到家立刻吩咐人把菩萨像放在卧室的柜子上,这儿正对着高大夫的书桌,一抬头就能看到。
高大夫回来看看到了,问她:“夫人,何时买了菩萨像?好生精致。”
高夫人闻言看了一眼高大夫的方向,得意回道:“今日寺中撞见了二皇子,二皇子赐予的。”说完便又把寺中所见所闻告诉了高大夫。
皱眉,高大夫站在佛像前想了想,却始终没想出来莫尘封为何突然就送他菩萨像,这尊菩萨像绝对不会是单纯的赏赐……
但来来hui回检查了好几遍,玛瑙也摁了很多次,就是没见菩萨像里有什么机关。但为了以防万一,又把菩萨像放在了不显眼的某处,可又觉得不能侮辱了菩萨,又把像放在了高夫人的梳妆镜前。
那儿离窗户近,若有什么机关可以一下扔出去。
白盈听到西风的禀报心惊的同时也忍不住夸赞高大夫的仔细消息,不过她那摄像头可不是只固定一个地方的,装仙露的瓷瓶里完全可以自由转动录像。
“盈儿,既然你说的摄像头是监视的,那投影仪又为何要放进去?”
莫尘封不懂这个技术的运用,自然想不明白。白盈卖了个关子,没告诉他全部,只是幸灾乐祸地笑言:“投影仪是为了逼出真相的。”
此时,高家院子里小孩、大人一片热闹嬉笑声,卧房里,只有高大夫一人在小心翼翼地做事。
高大夫正把那些证据从挂着名贵的书画遮挡的墙中转移出来,等关上了机关,正要转头,猛地对上一双他永生难忘的眼睛……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