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并不是普通人。
她母亲因为太过貌美,被其宗门献给初代妖神成为祭品。
他体内有妖族的血脉。
后来初代妖神陨落,她母亲带着他逃离妖宗,他那时才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一只纯粹的妖。
体内的妖族血脉太过霸道,年幼的祁言并不能很好的控制,他身上的妖族特征非常明显。
她母亲为他缝制了一件小斗篷,他就是在那件斗篷里度过了很长一段的幼年生活。
直到有一天,母亲的宗门有人找上门来,要带走祁言。
混乱之中,她的母亲被杀害。
祁言现在都还记得,她的母亲倒在血泊之中,那张姣好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言言,快跑。”
他自然没有逃脱,他被那群人带走关在了一处地牢里,跟他关在一起的还有另外的一些妖兽。
祁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个很深的伤疤,当时那宗门每天都会安排人剖开他愈合的伤口,取血。
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一同关押的妖兽想法子送了出去,恰好重伤遇到前往剑宗拜师的阎野和蔺之两人,三人阴差阳错之间都成了谢无言门下的弟子。
等他成长了一点,那宗门做过的坏事暴露,被赶来的妖族血洗全宗。
等到祁言赶到的时候,他并没找到当年护他离开的妖兽们,只在地牢里找到一些白骨。
祁言花了三天才将其整理完,一具一具拼凑好。
一共十六具妖兽尸骨。
当初被关在地牢里的妖兽,加上他,一共有十七只妖兽。
甚至连报仇都不是自己亲自动的手。
那时的祁言浑浑噩噩回了剑宗,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从这其中缓过神来。
谢无言都看在眼里,他将祁言带到万清宫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祁言才从颓废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再后来,谢无言带了沈攸回来。
祁言一开始其实并不讨厌沈攸的。
沈攸当时小小的一只,也不知道之前过得什么生活,脸上几乎没什么肉,两只眼睛大的惊人。
刚被谢无言带回来的沈攸呆呆的,也不怎么说话,每天就乖乖的坐在这里看着他们。
很像。
当时的祁言心里就想,真的和地牢里的一只妖兽幼崽很像。
笨笨的看起来不太聪明,两只大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言不知道抱着什么心理去接触沈攸,他看着沈攸慢慢变得开朗起来。
他当时就在想,如果那群妖兽没有出事的话,自己会把那几只幼崽养的很好。
让祁言对沈攸改观的是沈攸十岁那年和小白的事。
他当时恰好因为有个任务就不在剑宗。
等他出任务回来的时候,正巧撞见沈攸将剑插入小白的胸口,压入长灵碑。
那时被取血也是这样。
用剑划破胸口,压制在特有的灵器上,挣扎不了一点。
只能眼睁睁看着血流出来。
祁言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了。
他心底对妖兽的看法其实很复杂,如果不是因为妖兽的血脉,他年幼的那段时间就不用东躲西藏,也不会被抓走放血。
可他也知道,其中一切的源头都是修士。
沈攸的举动,让他想起了那些早该被他遗忘的事。
后来得知小白只是灵力躁动。
祁言对沈攸也就彻底冷了下去。
此后在他眼中,沈攸和那些宗门的人再无差异。
可现在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真正的蠢货,是他才对。
祁言没有使用法术上万清宫。
他从剑宗,一步一步,迈上了万清宫。
上千个台阶被祁言走了一遍。
每走一步,他都会想起谢无言跟他说过的话。
“已发生之事,无需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