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造梯田挣不下多少粮食啊。”
“一步步来吧,总不能一口吃个胖子。百姓们能接受梯田,就能接受更多新事物。只要他们不迂腐,总能赚到钱。”
两人又说起云归县补种的那批生姜。
二爷没亲自去看,只听雷霆说,如今那些生姜长势很好。雷霆已经带着两个收购生姜的商人,与种植了生姜的百姓们签订了协议,甚至那两个商人还给与了一部分定金。
实打实的银子给到手里,百姓们的震惊激动不必言说。如今老百姓可宝贝那些生姜了,担心有那眼红的来毁坏大家的心血,百姓们夜里还安排了人值守。
说起这件事,二爷与云莺道,“若是这次的生姜能给百姓带来大笔收益,指不定下一年会有更多的人,专门种植生姜。”
“也未必吧。”
二爷:“怎么说?”
云莺:“老百姓到底是守旧的,今年是走投无路了,不种生姜那地闲着也是闲着,他们才会冒险种了一茬生姜。可来年生姜的价格如何,却没人能控制,更不知晓,那客商还会不会按时来收。若有人来预定,那自然最好不过,可若没有,百姓八成不会冒这个风险。”
毕竟,拿到手里的粮食,才是最稳妥的。粮食不管是留着自家人吃,还是缺钱了卖出去——粮食总能卖出去,生姜就不一定了。那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真若砸在手里,百姓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过若是那有魄力的人,指不定还会继续种,且还会扩大经营,但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再有,若是种生姜的人多了,粮食收成就没办法保证了。且自古以来,都是物以稀为贵,生姜多了,价格指定会下降。种生姜的收益,指不定还没种粮食大。
云莺与二爷说着这些事情,两人都很发愁。
不过二爷也说了会仔细考虑,再给百姓们建议。至于百姓听不听,那全看自己。毕竟,牛不喝水,你也不能强按着牛喝啊。
腊月里,时间过的特别快,似乎只是一眨眼间,就到了小年。
这一年的小年,二爷没有再办百叟宴。
不是办不起,实在是没时间。
年前二爷又去了一趟府城。
这次是有正儿八经的事儿。
章知府要对下属的这些县令们进行考核。考核总共分三级九等,所要考核的事情也很杂碎,包括操守、才干、政务、年龄等。
在这所有考核中,二爷毫无疑问都拿了上上。
当然,二爷上一年的考核也是上上。
连续两年都得了这么高的评分,二爷自然招来许多人的眼红。
不少官员私下里嘀咕,排揎二爷不愧是京城来的世家公子。
这话的潜意识,就是说知府大人纯属看在荣国公的面子上,才给二爷这么高的评分。
可实际上,究竟如何众人心知肚明。
二爷上一年得了“上上”,是逮捕了范县丞等贩卖私盐的团伙。这事情足够轰动和重大,加上二爷赴任云归县后,确实作为很大,得此高评意料之中。
今年就更不用说了,至今为止,云归县开荒总计五千余亩,梯田四百余座,他还发现了金矿,秉公处置了许多积冗案件。
桩桩件件,哪一样说出来都可圈可点,不给他上上都说不过去。
再说一句知府大人的这个考评,与吏部的考核还是有区别的。但知府大人的考评,也会被吏部专司此事的官员作为一个参考。言而总之一句话,这个考核,关系着一个官员的升迁调任。
二爷连续两年得此高评,不出意外,等三年届满,他是注定要升迁。
如此年轻,如此有作为,如此看不到头的前程,这如何不让那些腐朽的一只腿都迈到了棺材里,却只能踟躇在原地不能前进一步的官员们嫉妒愤恨?
可他们嫉妒如何,愤恨如何,他们的嫉妒愤恨又伤不到二爷一根毫毛。
甚至二爷一个眼神过来,他们便转换成一副为他欣喜的谄媚奉承样,如此小人,理会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