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都要了一张快递单子,在上面飞快的写着家庭住址,他的字迹漂亮潇洒,但收货人却填写了池烟的名字,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是她的。
他做完这一切,走出了商店,此时日头已经一半落了山,天渐渐的开始黑了,夜晚来临了。
月月没要太贵的,但很快选了十三件,拿到了柜台,店员给金都将金额发过去之后,现金很快就到账了。
月月看着店员将玩具装在箱子里,贴上快递单号,一双眼睛里满脸疑惑,看着宴冬易问道,“叔叔,我爸爸去哪里了?”
宴冬易知道不能再瞒着孩子了,直接坦白道,“你再也见不到了。”
原本还沉浸在买了一大堆玩具喜悦中的月月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孩子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我那个外面跑去,然而等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再也找不到金都的影子,哭的更家的厉害了。
宴冬易走过去将哭的声音沙哑的孩子抱在怀里,拍着她不断颤抖的后背,“没事,你有叔叔在你的身边。”
孩子哭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不,我要爸爸,你不是我爸爸,呜呜呜!”
打印店里,店员将刚打印出来的照片压了膜送到了池烟的手中,那个算命的果然没有骗他们,照片的取景很漂亮,身后是流水小船,站在桥上的两个人接吻,夕阳落在他们的身上。
连打印的店员也笑着道,“你们这张照片拍的真好,我打印了十几年了,没见过这么好的,跟杂志上拍的封面一样。”
池烟也很满意,“谢谢。”
然而等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却发现金都已经离开了将快四十分钟了。
她走出打印店,此时景区的等已经亮了,昏黄的等给这座古城镶嵌上了一层光,看起来凄凉的就像是坟地一般萧瑟,阴冷的风从山上的古寺里吹来。
池烟拿着手机,拨打着金都的电话,然而却是关机的声音。
每一个英文就像是匕首,一下下的敲击着她的心口,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却不敢想象,不敢承认,不敢接受。
池烟继续发着微信,然而在那熟悉的感叹号出来的时候,她彻底跌入了谷底,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金都!!”她忽的蹲在地上,哭的整个人都在哆嗦,嗓子都是哑的。
一旁的路人有上来安稳的,“美女,你这是怎么了,大街上哭,出了什么事情啊,用送你到警察局吗?”
池烟好似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走了,“他答应过的,答应过买烤红薯的。”
一旁的好心人一脸见了疯子的样子,“我去,看着挺正常的,没想到脑子怀了,喜欢吃就去买啊,这么大个人了,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池烟坐在地上,身下是冰冷的台阶,她将整张脸都埋在膝盖上,但浑身的温度好像已经被掠夺干净了,她什么也没有剩下,只剩下躯壳了。
另一个带着稚嫩的哭声传来,“妈妈,妈妈,易叔叔说再也见不到爸爸了,他骗人!呜呜呜!月月要找爸爸!”
池烟抬起头来,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冲着她扑来,如同一只失去羽翼的雏鹰,哭的凄惨。
宴冬易站在她的身后,想要拉住她,却还是抓了一把空。
转身离开
月月跑过去,抱着池烟的大腿,哭的死去活来。
池烟却安静的有些过分,好像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而已,没有意外,只有悲伤。
宴冬易慢慢的走了过来,眼中满是愧疚,“你想哭就哭出来啊吧,我理解他,他只是不想在你的面前死去,或许他自私的以为,这样你会以为他还活在世上,哪怕一点点的希望。”
池烟伸后摸着月月的脑袋,纤细的手指在孩子柔顺的头发上摩挲着,良久才是一声无奈的苦笑,“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了!在他离开的时候我就知道的!”
宴冬易诧异,“什么?”
“他离开的时候越过那么多的人,将我们打印照片的钱给付了,只有二十元而已,他走的时候连这种事情都记得,却不记得跟我说声告别。”
宴冬易忽的觉得,她比想象中的还要坚强,甚至不需要安慰。
她慢慢的低下身子,看着月月道,“走吧,咱们回家。”
月月哭的眼睛都红肿了,满脸不解的看着池烟,“那爸爸呢?”
“爸爸啊,等月月长大了就会回来的。”池烟眼中含着泪。
池烟带着月月回到了紫荆别墅里,宴冬易生怕她出事,也追了过来,然而一进来,就看见刚刚装修完的两间婴儿室,里面的东西很齐全。
池烟慢慢的道,“金都弄的,我觉得挺丑的,没好意思告诉他,他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宴冬易看着池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池烟,跟我在一起吧,至少我能照顾你一辈子,就算不结婚,让我留下来照顾你,这也是金都希望看见的,否则他也不会请律师将我弄出来。”
池烟笑了一下,“回不去了,宴冬易,当初在火车站的时候咱们就注定错过了,你以前的房子我还给你,里面的东西还在,还有你之前所有的钱。”
如此划定楚河汉界,宴冬易已经听明白了。
“那你将来怎么办?”他唯恐她过的不如意。
“我还有孩子不是,还有月月。”池烟笑了起来。
宴冬易知道她心底的倔强,还是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池烟过的很好,每天中规中矩的过日子,送月月幼儿园的的时候,她随手拍了一张照片,回去的时候,她见自己的小腹,隆起了不少,对着肚子也拍了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