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里只剩下闷油瓶的眸子,深邃殷红。
他哭了。
第十七章
我的记忆到此,一切戛然而止。
有人按了我后颈穴道,我沉沉睡过去。
我想,这是复杂的一局,我的一切感知停留在闷油瓶的眼中。我迎来一场旷日持久的疼痛。
醒时从光线角度看,应是下午,我闻到浓郁的消毒水味道,恍惚睁眼瞧,大概被带到医院了。
“小哥呢……”我问,开口才现自己声音沙哑,冒烟了一样。
麻药的劲才退,我这会儿还没什么力气,头倒是不晕,就是浑身懒洋洋的,我虽然能说话,却没睁眼。
“小哥在走廊坐着呢。”有人回我。
走廊?他肘关节被卸了,又挨了电击,为什么不在病房里休息要坐在走廊?
我一下精神,撑手坐起来要去找他,过了两秒,我捏着被子的手顿住,我偏头看过去,胖子在床边看着我,风尘仆仆的样子。
如果说在我高度紧张或者焦躁的时候,谁是让我放松的节点,那一定是胖子。
他没有闷油瓶的身手和小花的智谋,但他在这儿,我看见他,我就安心。
大概想问的太多,话堆在喉咙,我一时说不出来,胖子摆摆手,叫我别急,转而倒了杯水给我。
我接来喝一口,把这几天的前因后果捋了一遍,抬头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要给闷油瓶做治疗这事儿我没告诉胖子,本来想告一段落回去再说。
胖子:“早就来了。”
早就来了?我心内疑惑,“霍道夫通知你的?”
“黑眼镜告诉我的,他叫我过来一趟。”说着,胖子略不满地看我,“你也是,这么大个事儿也不知会胖爷一声。”
我长出一口气,“倒不是不想说,当时脑子很乱,就给忘了。”我道,随后想到什么又问,“你早就来了,那你也在这个方案里?你演的谁?我怎么没现你?”
胖子这个体型,其实不好伪装,他如果参与了,我应该很容易现他。
“霍道夫倒是想让我帮手,把计划提前和我说了。”胖子靠在椅背说,“只是胖爷我下不去手,没掺和。”末了他又加了句,“我要是知道有昨天这么一出,我肯定不让霍道夫搞。”
胖子说他当时在滩涂百米外的车里通过无人机看着,他不知道最后一步‘焦老板’要割我喉咙,要不是霍道夫拦着,他就要冲过来了。
我想起昨晚的情景,此刻仍心有余悸,难怪胖子被吓到。
墨脱是我多年来心里的一个坎,我很久没去想过,昨夜种种,仿佛真的时光倒流般,只是这次我想见的人不再是虚无缥缈的。
我摸了下脖子,昨晚被割的时候虽没觉得疼,但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割下去了。
脖颈表面除了那道陈年旧疤,平滑如常。
胖子:“他们在你脖子上贴了血包还有假皮,没真割。”
我想起昨天被拽到车上,有人过来在我喉咙那动手脚,想来就是在为之后做准备。
“其他人呢?”我问。
胖子:“在另一栋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