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徒儿知错了!徒儿并不知此处为禁地贸然闯入,求师尊饶了徒儿一命吧!徒儿再也不敢了……”
温俨一愣,他虽亲手鞭挞了他,但还不至于要他的命,他看了看陶煦惨不忍睹的后背,有些懊恼地揉了揉眉心。
此处灵泉……他曾说过会亲自带阿煦进来,这里只为阿煦一人而存在,他人岂能踏足?
因此,他才没能控制住情绪,将这名“新入门的徒弟”打伤了。
看着陶煦奄奄一息的模样,他才终于意识到方才自己下手过重,这只不过是一个刚入门不久、修为尚浅的凡人而已。
他叹了一口气,弯腰将一颗丹药塞进了陶煦嘴里,那丹药入口即化,陶煦顿时感觉身体的疼痛减轻了大半,看来他赌对了。
“你如何来到此处的?”
温俨将鱼骨鞭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收在腰间,眉眼是一贯的冷漠如冰。
陶煦可没忘了是谁坑害他进这灵泉的,他初来乍到,根本不知这灵泉是禁地,而那江暮寒不可能不知。
既然他不仁,那也别怪他不义了。
“徒儿已参透吐纳灵气之法,欲向师尊复命,却遍寻师尊不得见,是江大师兄告诉徒儿师尊在此地,徒儿并不知灵泉是禁地,所以才贸然进入了。请师尊息怒。”
“……原来如此。”温俨立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面上神色晦暗不明,目光在陶煦受伤的后背看了看,又道:
“门规第603条,任何门徒不得擅闯禁地,而长旭禁地都一一列在了门规册里。”
陶煦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那门规册实在太厚,他就只看了前面几十页,后面全部没看。
“是,徒儿一定熟读门规,不再触犯。”
“嗯,退下吧。”
“是。”
陶煦强忍着背部伤痛站起身来,身形不稳地回到寝殿,温俨虽给他服下了丹药,但背部的伤还是没能马上愈合,痊愈至少也需要三日光景。
这伤得马上处理一下,否则感染就麻烦了。
陶煦正愁后背自己不便上药,萧羽白便火急火燎地赶到了,一见陶煦那狼狈的模样,他便皱紧了眉头,道:
“阿煦啊,你是怎么得罪那玉面冷阎罗的啊?”
“玉面冷阎罗?”陶煦疑惑,他竟不知有这号人物。
“就是掌门啊,你师父,同门们私底下都这么叫他。你是怎么得罪他了?”
“我误入灵泉了。”陶煦轻描淡写道。
闻言,萧羽白一脸愁容,看了看陶煦那血肉模糊的后背摇了摇头,他从怀里摸出一只羊脂玉瓶,一边摇匀里面的药物,一边道:
“这三个月我打听到了不少消息,长旭掌门根本就是个虐徒狂!只要稍稍惹他不高兴,挨顿鞭子都是轻的!”
陶煦听得愣住,曾经的温俨莫说打人了,就是踩死只蚂蚁都会懊悔,怎么会变得这般暴戾。不过……曾经那温润尔雅的温俨只是他的伪装,粗暴易怒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吧。
“阿煦,你以后可得注意了!千万不要惹那个玉面冷阎罗。我还听说前几年一个门徒不小心摔坏了他的砚台,被他打得半死,那门徒伤一好就逃了;
还有前年,两个门徒试图进他寝殿,也是被他打地皮开肉绽,还有去年,一个李姓门徒只是误入后山禁塔边缘,什么都没看到,结果差点被他一掌毙命!后来那人被逐出师门了。玉面冷阎罗的座下弟子芸芸,却跑了一半!”
萧羽白担忧地看着陶煦煞白的脸,道:“唉,你不是向来鸿运当头的么,这次怎得如此倒霉被掌门挑中了呢!还是清玄仙君好,待人温和,也从不打骂徒弟。”
陶煦勉强扯动唇角笑了笑,心里却满是苦涩和恨意,道:
“或许,是我的好运失灵了吧。”
“亏你还笑得出来。”萧羽白摸了摸玉瓶,感受到瓶身生出了一丝暖意,道:“你把衣服脱了吧,我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