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点点头:“怎么罚都可以。”
赵念安见他殷勤,心情好了许多,又想起他哄骗自己,原早已有了姨娘的事情,又觉得恼怒不堪。可又见他手上裹帘,想起那日他伤痛欲绝的模样,心里更是千滋百味,一时难以承受。
忍了半晌,终是忍不住问道:“你的手如何了?”
沈容沉默了半晌,语气平淡道:“伤得不重,只是伤口略有些狰狞,所以用裹帘遮了起来。”
“哦。”赵念安垂着眼,慢吞吞道,“你上次说的酒楼在何处,我肚子有些饿了。”
“一会儿下官叫兆喜替殿下去打点。”
赵念安呐呐道:“你不去吗?”
沈容道:“下官回府里吃。”
赵念安猛地把手抽回,冷声道:“倒是忘记了,沈大人家中有如花美妾,自是要回去用饭的,大人若是着急,现在就走吧,不必在这里像根木头似的站着。”
沈容不出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却是说:“下官等兆喜点了灯笼来。”
赵念安嗤声道:“还等什么灯笼,沈大人无所不能,游水回去就是了。”
沈容长长叹了口气道:“殿下说笑了。”
“说笑?”赵念安冷下脸来,道,“本殿下像是在说笑吗?方才沈大人说认罚,一转眼就抛诸脑后了吗?”
沈容再多的耐心也被他气笑了,他咬着牙道:“即是如此,下官游就是了。”
他转身往湖岸走去,赵念安吃了一惊,见他似是真的要跳湖,吓得赶紧去追,夜黑风高,他方一抬步,就被脚下石头绊了一跤,身体一冲朝着地面‘哐当’一声摔了下去。
沈容听见声音回头,赵念安已经摔在了地上,他连忙折返跑去,半蹲在地上将人扶起来,也不知摔没摔伤,眼泪鼻涕倒是流了一脸,沈容将他搂在怀里,拿帕子给他擤了擤鼻涕。
赵念安揉了揉眼睛,哭丧着脸说:“不愧是纳了姨娘的人,如此着急回去,便是游水也无妨。”
沈容沉着脸看着他,喉头哽动道:“你到底想如何?”
赵念安自己也不知道,他摇了摇头不说话,双手紧紧抱着沈容腰身,半点不肯松开。
沈容见他这般,心里也是无奈,搂住他柔声问道:“酒楼还去不去?”
赵念安仰起头看着沈容,瓮声瓮气道:“你陪我一起,我就去。”
沈容不置可否道:“摔疼没有?”
赵念安仍是摇头。
沈容扶着他站起来,见他似是无恙,心下终于松了口气。
两人等回方德子与兆喜,一并去了酒楼,等菜上齐,方德子与兆喜识趣地退出去。
沈容斟了杯酒递过去道:“先喝杯热酒暖暖身子,你今日受了冻,仔细别着了风寒。”
赵念安接过酒喝了,两人便再无动静,既不动筷,也不出声,就这么悄无声息干坐着。
却是赵念安先出声说道:“你今日相看如何?可见到了可心的小姐赤子?”
沈容正盯着面前酒杯出神,闻言抬起头看去,正欲回话,却见赵念安红着眼睛,眼眶湿润地看着自己,模样怯怯的,与从前向自己撒娇时别无二致。
沈容恍惚唤了句:“殿下?”
赵念安可怜巴巴问道:“怎么了?”
沈容迟疑半晌,问道:“殿下不生我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