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嬷嬷瞪了瞪眼道:“好了,别抱着个蜜罐子了,赶紧先找地方收起来,晚上回去再慢慢吃。”
双喜连忙进去了,他小心将蜜罐子摆在黄花梨美人榻下,掸了掸手,心满意足看着那蜜饯罐子。
沈容见他鬼鬼祟祟,问道:“双喜,你在干什么?”
双喜高高兴兴地说:“琴嬷嬷叫我把蜜饯罐子放好了,夜里带回屋再吃,我摆在长榻下面,省得被竹笙姐姐瞧见了,抢了去吃。”
赵念安噗嗤笑了一声。
沈容小声道:“你瞧他,没头没脑的样子,到底还是年纪小些,贪嘴的很。”
双喜跑过来说道:“少爷,我瞧着琴嬷嬷人也还好,虽然凶了些,还算讲道,方才以为我偷吃,骂了我几句,我一说她就明白了,还叫我把蜜饯罐子摆摆好,晚上回去慢慢吃。”
赵念安叹道:“她就是爱折腾,你以后若是犯了错,被她逮住了,说些好话哄哄她,一准就好了。”
双喜嘿嘿笑道:“奴才知道了。”
赵念安站起身道:“走吧,琴嬷嬷都等着看热闹了,我得哄她高兴高兴。”
眼看着就要入夏,白日天长,戌时还不曾夜黑,正院里仍是点了红灯笼,仆役们手里也各自提了一个,将正院照得灯火通明。
侍从们搬了椅子到院里来,又搬来两张小几,沏了两盏银针绿茶过来。
除却守门的侍卫,院子里满满当当站了一百来人,赵念安坐下瞧了,人倒是也不多,听说相府里头也有六七十仆从,他这王府比相府大了两倍有余,只多一倍人罢了。
他白日里去相府喝儿媳妇茶时穿了喜庆的朱红色衣袍,午后起来特意换了一身绀蓝色的,显得沉稳持重些,倒是沈容仍旧穿着敬茶时那身赤红镶玉色的宽袖束腰长袍,懒洋洋坐在椅子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赵念安环顾一周,捧着茶喝了两口,问方德子道:“人齐了吗?”
方德子弓着腰回道:“刘青去了东市,兆喜去找他,还不曾回来,估摸着也快到了。”
赵念安点点头,熊管事笑吟吟过来,问道:“少夫人,何事劳师动众,叫了大家过来,您有事儿吩咐下去,自有奴才们代劳。”
赵念安还未说话,琴嬷嬷上前一步怒斥道:“我们少夫人想叫来就叫来,要你多嘴多舌,管我们少夫人的事儿?!”
赵念安吓了一跳,他还没作呢,琴嬷嬷就紧赶着拱火来了。
赵念安睨她一眼道:“嬷嬷,你管内院辛苦,但熊管家才是管家,你对他多少客气些。”
“奴婢遵命。”琴嬷嬷朝熊管家翻了个白眼,扭着身体去了一旁。
赵念安又喝了口茶,垂着眼道:“把你们叫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府里头的奴才我看着都眼生,叫来瞧瞧罢了。”他问熊管家道:“人手还够吗?”
熊管家笑道:“原沛国公府里留下了二十几个奴才,加上宫里来的七十几人,奴才又听吩咐从外头买了四十人,连奴才在内一共一百四十人,只是。。。。。。仍有些紧张,若是少夫人同意,奴才还想再买五十人。”
赵念安侧头问沈容道:“相府里多少奴才?”
沈容道:“相府连着护卫有小七十人。”
赵念安故作恍然道:“咱们一百四十人那也不少了,外头还有侍卫一百人呢。”
“哎哟那怎么一样。”熊管家痛心疾道,“咱们这正院与正堂加起来,就能顶上一整个相府,这次喜宴若不是宫里派了几百号人下来帮忙,就咱们这一丁点人,哪里忙得过来,您瞧这院子,光清扫,就清扫了一整日,少夫人的开府宴与喜宴都有宫里帮忙,以后就得咱们自己来了,这怎么忙得过来。”
赵念安板着脸道:“人手不够你早说,非要等我问,还要买多少人?”
熊管家用余光看了眼方德子,伸出五根手指道:“五十人,应该够了。”
“那日后赏银三千两可就不够了。”沈容笑吟吟道,“今日赏银都下去了吗?”
熊管家忙不叠地点头:“了,都了,多了二十两,奴才给还到库房去了。”
“确实如此,刘青的我也帮他领了,余下二十两熊管家也送回来了。”方德子朝人群吼了一声道,“少爷少夫人赏了银子,你们既都拿了,以后就好好干活,别想着偷奸耍滑,我们少爷少夫人是赏罚分明的主子爷!”
沈容随手叫了个人上来,问道:“都拿到了吗?”
那侍从垂着头道:“奴才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