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霄恍然。
京兆府尹是周靖阳,那么这个年轻人就是周靖阳的儿子周朝杰。
看着周朝杰嚣张跋扈的模样,李九霄平静说道:“你爹是你爹,你是你,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都不知道么?”
周朝杰显然霸道惯了,压根没把李九霄放在眼里。
闻言非但没有惧意,反而变本加厉,一个劲贬低李九霄:“你不要冲我哇哇叫,真以为我不清楚你是靠门荫入仕么?我父亲当年三元及第才入的仕,入朝为官十余年才走到京兆府尹这个位置,你凭什么一入官场就当京兆府少尹?”
“我若是你,我不如自杀算了!”
李九霄好笑,“是啊,我就是个靠门荫入仕的废物而已,我的爷爷只是当朝晋王,而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清河郡公,说来实在是惭愧,就让我继续当废物吧。”
周朝杰嘴角抽搐,李九霄分明是在炫耀!
一点脸都不要了!
“周公子说完了么,说完就可以滚了,本官没空陪小孩过家家。”李九霄心平气和说道,让周朝杰一度气急败坏,吭哧吭哧质问:“你说谁是小孩,跟谁过家家?”
李九霄笑而不语,答案不言而喻。
周朝杰气得撸起袖子,想要对李九霄动手,李九霄站在原地没动,仿佛在等着周朝杰抡拳头。
只要周朝杰敢动手,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你……”周朝杰冷静下来,心想差点中了李九霄的诡计,表哥杨屿就是这么吃亏的,他放下拳头冷笑道:“原来你在等我动手,我可不会傻乎乎上当。”
李九霄暗道可惜。
周朝杰自以为躲过一劫,心中得意不已,笑着说道:“说正事,京兆府银库亏空十三万两,是你失职了。眼看明天就是截止日期,若不能让陛下满意,你这顶乌纱帽定会被摘。”
“不过我劝你还是自己上书请求罢官,这样总归体面一些。”
李九霄发出声嗤笑:“原来是周靖阳在背后搞鬼,看来我没有猜错。”
周朝杰看了眼官廨之中,除了他与李九霄之外再无别人,于是肆无忌惮卸下伪装说道:“这不是搞鬼,只是想给你提个醒而已。我父亲不是萧允中,他要把京兆府衙牢牢掌控在手里!你不过是个京兆府少尹,若识趣的话就乖乖听从我父亲的调遣安排,否则后果难料!”
“听起来确实有点唬人。”李九霄予以肯定答复。
“那是自然,我父亲不是寻常人,而是三元及第的状元!与他相比起来,你不过是不自量力的萤火之光。”周朝杰提起父亲时总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说完了?”
李九霄又问。
周朝杰一愣,凝眸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打算让步?”
李九霄走到周朝杰面前,他比后者高了足足半个脑袋,以至于周朝杰不得不抬头仰望,也令周朝杰觉得万分耻辱,随后就听见李九霄开口:“回去告诉你周靖阳,京兆府衙不是他的自留地。这京兆府衙上上下下,全都听我的。”
“他若识趣,我可让他当个闲散京兆府尹。”
“若不识趣……”
“萧允中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周朝杰瞳孔猛然收缩,下意识后退两步且不敢与李九霄对视:“你,你好大的口气!”
李九霄慢悠悠回到位子上坐下,端起茶盏品了口香茗:“上京百姓都知道我口气很大,以后少说点废话,我不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