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沈安言搖搖頭,「不後悔,我若是那日不怎麼做,也活不到現在了。」
雖然這段時日活得挺狼狽的,但也總好過死了。
接著,他將玉佩放回蕭景容手中,「所以公子,這枚玉佩不能當,小的會繼續出去幹活賺錢,只要小的還活著一日,便會照顧公子一日,絕不叫公子受了委屈。」
說罷便離開了。
蕭景容低頭盯著自已的手心裡的玉佩,俊眉狠狠擰起,心中十分不快,
只是他也不知,這份不快究竟是為何。
又過了幾日,蕭景容能勉強下地了,可身上的傷還是沒有全好,走路時還是能扯動到傷日,那點痛倒是不礙事,就是麻煩。
他閒著無聊,便想去看看那小東西都是怎麼賺錢的,轉了一圈沒找到人,回來時便看到那位婦人在替他煎熬草藥。
正巧草藥已經煎好了,婦人瞧見他,便笑著把倒好的藥汁遞給他,「公子,正好趁熱喝了吧。」
第21章公子嘛,也可以是夫君啊(三)
蕭景容接過來,沒有馬上喝,那婦人也不催著他,只當他是怕燙,叮囑他小心些後,便去忙自已的事情。
待人走了,男人便將那碗湯藥放下,面無表情打開了熬藥的小爐子,把裡面的藥渣端出來,用一旁的小棍子挑了挑,果然在裡面發現了一味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草藥。
蕭景容也忘了這草藥叫什麼名字,他也只是在醫書上看了一眼,只記得這種草藥沒有毒性,喝了也不致命,若是搭配特定的藥材,還有止痛麻醉的功效。
可要是單獨混在其他藥材內使用,會令傷日癒合緩慢,甚至加劇疼痛。
呵……果然是青樓賤婢!
今日,沈安言早早便回來了,他還特意買了些蜜餞,因為聽那婦人說了好幾次,蕭景容喝藥時總是面色難看,甚至幾次不願意喝藥。
他猜想應該是藥太苦了,雖然嫌棄這位大少爺矯情又難伺候,但畢竟是打算長期抱住的大腿,還是對人家好點,減少抱大腿的難度。
一進屋,沈安言便察覺到不對勁,他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今日可有按時吃藥?」
蕭景容抬眸瞥了他一眼,露出似笑非笑的恐怖表情。
沈安言嚇得把手裡的蜜餞狠狠捏了一把,心裡暗示自已淡定點,假裝什麼都沒看到,如往常那般走到他面前,將蜜餞露出來,說道:「今日給你買了蜜餞,往後吃了藥,若是覺得苦,可以吃一粒。」
頓了頓,他又道:「吃多兩顆也無事,若是沒了,小的再去買。」
這點蜜餞,在尋常百姓家中是稀罕物,在蕭景容眼裡卻是哄小孩兒都顯得廉價的東西,他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沈安言覺得他很不對勁,心想著,莫非這人發現自已在草藥上動了手腳?
而後又自已否定道,不可能不可能,那種草藥,尋常人根本不認識,便是認識……他都是混在一堆草藥里一起烹煮的,除非閒得蛋疼了去仔細查看,否則根本看不出來。
這又不是什麼毒藥,不過是放慢了傷日的癒合,尋常人應該是不會起疑的……
可沈安言還是小心問道:「公子,今日傷日好些了嗎?」
蕭景容看著他,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沈安言:……他覺得,他應該是,暴露了。
但厚臉皮如沈安言,就算被發現了又怎麼樣呢,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他做的嗎?
只要他足夠不要臉,這髒水……哦不,這事兒就不是他做的!
蕭景容自然也知道他那尿性,故而也沒拆穿,他倒是想看看,這下作之人想做些什麼。
不過沈安言什麼都沒做,只是之後的每日都提前些時候回來,主動幫蕭景容泡藥浴,幫他換藥,伺候他更衣洗漱用膳。
但這幾日,傷日好得很快,顯然是沈安言自知露餡了,不敢再做手腳。
一眨眼,半個月便過去了。
蕭景容每日安心休養,身上的傷日雖沒有全好,他卻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至少那些人再追來,也奈何不了他。
沈安言倒是每日湊在他跟前伺候,不知不覺間,蕭景容也習慣了,若他哪一日沒能早點回來,男人便要發少爺脾氣。
沈安言倒也慣著他,隨著兩人的日漸相處,氣氛也開始逐漸曖昧起來,偶爾撩撥幾下,互相試探,也是常有的事。
蕭景容知道他打的是什麼算盤,但從未回應過,只是也不曾阻止,他一直覺得自已是能克制的,畢竟他不喜歡男人,對這種骯髒下作之人也沒有任何興。
直到……某天夜裡。
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身上傳來密密麻麻的癢意,讓他十分難受,他知道那是傷日癒合產生的自然反應,但此前從未受過這樣的苦,便下意識要伸手去撓。
卻沒想到,手被抓住了。
沈安言就穿著一件松松垮垮的裡衣坐在他床頭,頭髮鬆散著披在身後,顯得他整個人愈發柔和,好像隨便人怎麼欺負,都不會拒絕。
「公子,身上癢是因為傷日在癒合,不能撓,否則便好不了了……」他說話的聲音溫柔又勾人,仿佛情人在耳旁低聲呢喃。
蕭景容不耐煩道:「癢!」
他甚至懷疑這小混帳是不是又在他喝的藥里做了什麼手腳。
沈安言便道:「癢是正常的,傷日在痊癒呢……」